那一天很快到来了,是很平常的一天,虽说下着小雨,可对于莱依拉来讲是与之前一样的作息。可意外却来的如此突然令人猝不及防,即便是出于本能做了防备,可还是那么的突然到无法应对,自己的反应不知为何慢了一拍,可这一瞬间露出的破绽对于暗杀者来说已经足够了。
莱依拉呆愣的看着自己插在自己身上的匕首,虽说没有伤及要害且离心脏处偏离几分,又有内衬穿的护甲进行及时的阻挡,可她仍掩盖不住自己的心慌,就差一点点自己就要殒命于此了。震惊不解及愤怒,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第二波攻击又来了。子弹一发接着一发,虽说用魔术快速施展了盾牌,却仍有心无力,再加上刚刚受了点伤有些力不从心。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着,就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起来,不对,魔力消耗的竟比平时要快,这不正常,是明显有人动了手脚,是他,没错只有他了,可是为什么。
在莱依拉心神涣散的时候,盾终究破了,那一发子弹向她的眉心飞了过来。
‘今天我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吗?好不甘心啊,明明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还没有去完成,我不想就这样死去。难道我真的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度过一生吗?我也想要被人关爱,不被人欺骗啊。’她这样想着,眼角流出泪水,绝望的闭上眼睛。
“想什么呢,这还是之前被誉为厄里斯的你吗?我可不记得你竟会如此软弱!”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本以为那次争吵后不会再与她有交谈,可是为什么,现在感到很安心呢。
莱依拉匆匆睁开眼睛,在她面前透明的盾挡下这必死的一击,抬头望去前方不远处的高楼上虽说音调有些改变且穿着一身黑袍不露脸遮掩自己的身影,但她还是认了出来。
“为什么你要过来啊,是来看我笑话吗?还是说聪慧的你早就预料到我会遭遇这种局面。”
“莱依拉,听着现在不要说话好好听我说,死亡并不代表着终结,生命的尽头也不意味着彻底的结束,唯有信念和灵魂随着时间的交替一代代的传承着下去,在这其中生与死是交替的轮回。”我压低着声音说道。
她听到后先是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可随后反应了过来我的言下之意,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看到她明白我的意思后,我开始进行下一步,先将准备好的蛊虫放了出去,它们会飞到莱依拉附近,随后将盾解除,莱依拉拼命挣扎的同时会将后手都准备好,因此化名为夏目菜菜子的她这个身份今日必死的同时也将不复存在了,这是早已定下来的结局,下面只要静观其变就行了。
雨终究停了下来,而她原本的结局也落下了帷幕,我和赶来的恩底弥翁对视了一眼后,他会在车上等候而我去接回她的遗体。他们看着我的到来很是警惕,一个个严阵以待,神情紧张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可他们却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上前蹲下身去确认她的生死,就已经中了我事先设下的蛊了。
“怎么,我想要带回我好友的遗体,这种事也不行吗?还是说你们想对她的尸骨做些什么。”
“不,这位小姐您误会我们了,只不过我们想要确认您怀里的这位好友是否还有生的气息。”
“呵,你们还真好意思说啊,卑劣的家伙,菜菜子都和我说了,是你,卑劣的家伙,竟然利用女孩子的感情来达成目的完成任务,竟然还杀了她,刽子手,真是令人作呕。你们可真行啊。”
“哪里至少我们比不上您啊,port mafia的魔女小姐,您手上的手段我们不得不防。”
“好啊,既然你们那么想要确认她是死是活,就跟随我过来吧。”
来到森林边的一处空地,我将其手上的饰品一个个探下来放在一个布袋里,看他们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对其怒吼道:“怎么,我的好友难道还不配一个衣冠冢立在这吗?你们做事也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听见了没,都下去吧。不过小姐我有个问题很好奇啊,虽说你留着眼泪,我能听到哦,你的心跳没有那么激烈,为什么你能如此快速的恢复平静甚至没有做出那些冲动的举动呢?”
我听到这心里晃荡了一下,这个人不好对付竟然可以听到心跳声真的很棘手需要心思慎密小心应对,不能让他继续怀疑下去了,不过真可惜他所听到的心音是真还是假由我来决定,从那些人的举动上来看,他所处的位置应该不低再加上他自己所提到的能力,那他会是传闻中的猎犬吗,如果真的是那么我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位先生你是要刨根问底啊,女孩子间的友情是来的很突然的,况且我和她虽说是好友但关系也不能说算得上是很密切吧。再说的难听些我所面对的生离死别实在太多了,变得麻木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哭一哭闹上一闹且为她收敛尸骨是我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我有我自己的立场和所处的位置不能做出过激举动。况且先生您和您背后那些人身份也不简单吧,我不可能为了她彻底与你们撕破脸。不过先生您还是好好警告一下你的那位下属吧,虽说我不会太和你们对抗到哪去,但那家伙的命迟早有一天会归我,就当是为我的好友殉葬吧。”我在他耳朵侧恶狠狠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听后哈哈大笑道说:“魔女小姐还真不愧是魔女啊,不过你要是真这样做算是袭击军警,这可是很重的罪名啊。”
“那么身为长官的你现在会对我做什么呢,而且我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导致那个人受到伤害不能算袭击吧,即使有伤也会开出相关证明,不是吗。”
“真是不错的结论,不过小姐你可要小心了,一旦被猎犬盯上,你有什么异常举动,那结果就不像今天这样结束了。撤退吧,对了留些人继续看着她。”
他们听后相互看看沉默不语,最后留了几个人留下来且退了一步别过头不再继续关注,只是在我用火焰魔术烧烬时看的格外的仔细,来确认夏目菜菜子是否真正的死去,没有一丝活下来的机会。
在他们离去后,我擦了擦眼泪环顾下四周,再用魔术感应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或者使魔之类,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随后连忙打开盖子,将里面的骨灰和首饰取走,为了以防万一怕有心人再来探查一番,将事先备好的灰和镀金首饰放进去。
在我做好这一切后,恩底弥翁向我走了过来,急切的问到:“他们没有产生怀疑吧,事后的收尾成了吗?”
我点点头,随后拉着他往前几日的魔术工房里走去。
“提取记忆的装置带了吗,等到莱依拉重回人世后,与她相关联的人记忆都会被扭转消失又或者被替换掉,而这个是保险,不仅仅是对她还是对我们。这样一来,我你及莱依拉皆为重生之人,逃脱了既定命运的束缚范围内,不再被此世间的天理所观测到,有极大可能不会受此影响。”
“它是锚点对吗,是我们再次行走在人世间的锚点,亦是坐标。而她生前所佩戴的首饰也有这种作用,作为指引灵魂进入新躯体的道标。”
我点点头,接下来要做的才是正戏。
“这,这,我们是在海底,是横滨的海底吗?等等,姐姐你的样子怎么会!”
恩底弥翁惊讶的看着我说道,虽然面容没有多大改变,但是身形变得很高,像巨人般,原有的双腿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带着银白色鳞片的尾巴所替代,额头处也长出了巨大的角。
我摸了摸额头,苦笑的说道:“我可怕吗?看来的确是吓到你了我的这幅模样。时间在我身上停下了痕迹,即便受了重伤也能恢复如初,世人追求的长生不死我算是体验到了,可是感知到的疼痛却无法避免,即便被人杀害也依然会复活,可留下的痛感却是无法避免的;无论是身形记忆还是我的感官都有很大的变化,获取力量的同时变得如今这番境界,这既是我追求的因而所获得的果。”
“可是姐姐,我却没有出现这种状况,这种神化迹象只有在上古的神代时期才会出现的,信徒代神明行走于世间,身为代行者受得神明恩赐和允许后才会逐渐转化有了这种姿态。远坂,对,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这样吗。”
“平行世界有无数的我,三千世界中又有小小世界,它结成了一张密集的网,虽说同一棵树上也会有不同的枝叶诞生不同的自己,但溯及根源都是我本身;而今我所拥有到的记忆能力层层叠加的,提亚马特给予我的恩赐也同样如此。祂的权能我虽无法完完全全展现,但也能做到一部分。原初的形态自然而然我也会有,只不过我和祂之间终会有细微的差别,好了,我们继续前进吧,放心,你和莱依拉不会像我一样的。”我低下身子用手指头戳了戳恩底弥翁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继续向前。
这是什么,萤蓝色亮光的巨树出现在面前,明明身处于海底却出现了本不应该出现的植物。恩底弥翁这才意识到如今的自己是处于虚数空间的范围,这里即是虚幻亦是真实,这是天理所无法触及无法观测之地。我也在这时候恢复原来的模样,将事先准备好的人偶为主体泡在生命之海的容器内,先前佩戴的首饰戴在人偶身上,再将折下的枝杈塞进人偶手中,作为记忆和灵魂的传达链接就完成了。骨灰放入器皿内,我和恩底弥翁对视一眼同时一左一右倒入自己的血液,随后点上三根香,默念着咒语。
“申告后土,镇魂之由,允我作祝,引灯归途,畏畏神威,诚惶诚恐,前尘尽散,请君入世,得以新生。”
在说完这句话没多久,点燃的香依次熄灭,叮铃叮铃伴雾气随着低沉的脚步声传过来,随后莫名的黑雾笼罩在人偶身上过了一刻钟后才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人偶上产生了变化;颜色发生了改变的同时面容开始调整,各个明显的关节部位也消失不见。
“成■了吗,有没有■■症之类的,为■■■还不睁开■睛啊。”
‘断断续续的声音,只觉得有些嘈杂,莫名却又觉得耳熟,整个人是蒙着的,而自己最后的记忆是死去的那一刻。我这是活下来了吗?’莱依拉恍惚的想着,自己的手臂抬不起来且四肢感到麻木没有知觉,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出在自己面前的是他们。
“听的到我说话吗?知道自己是谁不。”我凑上前笑嘻嘻的说。
莱依拉显然很想给一个白眼,她声音嘶哑的说道“水,我要喝水。”
我和恩底弥翁两人一块扶着她,将水喂进她的嘴里。
“看来是成功了,至于四肢方面的协调还需要一段时间。莱依拉感受一下现在动用魔术是否比以前顺畅许多,也不会再有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了吧。你在他人的记忆里已经身陨,等你有了行动能力准备有什么打算,想好接下来做什么了吗?”
“依附于身上多年的寒毒没了,这种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好过,接下来做什么我也很迷茫啊。哪里都没有属于我的位置,普通人容不下我,魔术协会那也容不下我,真是可笑,我的前半生像流浪者般漂浮于尘世间。楹,你如实告诉我,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我的命运是否就终结于那一刻。在失去意识那段时间,我看到了本属于自己的命星变得黯淡无光随后破裂,其他世界的我是否也走上相同的局面是吗?”
我沉默不响,她顿时明白了我的言下之意,缓步起身,随后跌跌撞撞的向前走,我连忙拉住她。
“真是,一个两个不要乱走啊,这里是虚数空间,时间和空间都是紊乱不可控的,你们一旦走错,意识会被大量的信息流冲击掩盖更甚者被吞没。”
“这,这样啊,可是你为什么会如此熟悉呢?”莱依拉和恩底弥翁保持着同样的困惑,很是不解我为何能安然无恙在这其中保持清醒。
“我的意识与它是相链接的,怎么解释给你们听呢,罢了,你们拉着我的手,我带你们亲身体验过一下就能理解了。”我拉着他们向自己所熟悉的地方走去,边走边和他们慢慢解释。
“虚数空间的布景架构是在现实空间基础上所建立起来的,还有一部分就是虚数性质;它无法被观察被预测到,独立于现实之外,在虚与实之间相互转换,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梦境和心的体现,因此在空间的夹缝处进行穿梭的后果是会误入其他空间内。它有点像镜像世界却又完全不同于它,在这里所有一切皆会化作可能,天马行空且光怪陆离的景象在这里也见怪不怪了。”
“真是奇特,现实世界的景象也看的这样一清二楚,话说我这样触碰会干涉现实吗?”莱依拉用手去戳了下不远处的树木,手感像丝绸般顺滑。
“不会,除非动用的力量足够强大,否则是无法干涉产生影响的,我在一心领土内种下虚数之树是因为它本身就在现实世界与虚数空间两者相间的边缘处,其次一心净土这个空间本身是我自己的梦境所创造出的领域,它自带一定虚数的性质,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这棵树,它算是我所种植树木的主体,其余的全是伸展开的枝杈与散落的种子。它即便扎根也会随着我的思想而改变位置,枝杈也因此会随着地脉而流动,不断的收取地面上发生过的所有记忆。”
“姐姐,莱依拉是要短期留在这里吗?”
“是的,莱依拉,你自己应该也体会到了吧,自己的记忆像缺了块的拼图,这是吸取记忆的道具,你可以通过它来补缺你所缺失的部分,况且我也真的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被盯上,甚至要赶尽杀绝的地步。”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自己去查询信息,接下来要做的则是去思考自己该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来规避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