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柳瞑凤告病在家,没有去上朝。柳醉蛟帮他调理身体。兄弟二人这段时间都忙得不可开交,固而也是好不容易得空,能互相说说话。
柳醉蛟受伤用力,拧干了被血染红的毛巾。水温略高,烫得他白皙的手略微发红
柳瞑凤靠在床上静默地坐着,他褪了上衣,劲瘦的身体上过满了新换的绷带。
直至擦拭完,二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柳瞑凤不禁头疼,本来想借此机会和柳醉蛟交心,可他的弟弟自从去了那个鬼地方,便仿佛不会说话了。
一开始柳瞑凤还不理解,可在京城经历了那么多次针对,真正见识了人性的丑恶面后,他也不得不逼着自己相信世间的良善,至少要让自己看起来是积极的,才能或多或少影响弟弟妹妹———即使他自己内心的防线近乎也要完全崩塌。
眼看着柳醉蛟就要离开,柳瞑凤湖而意识到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他微歪了歪头,笑道:“清儿,可以帮我拿纸笔来吗?”不说不要紧,一说就要命,柳瞑凤脖子上有扭伤,这一歪,要他半条命————可他不敢表现出来,仿佛依旧笑的很温和。
柳醉蛟看了看他,点了点头,起身,片刻后他拿了一打纸,一小块木板,一支毛笔,并且磨好了墨。
见他回来,柳瞑凤匆忙收拾了表情,想做错什么事似的把方才揉脖子的收缩在背后:“啊清儿,谢谢…………”话音未落,柳醉蛟已经扔了手上的东西,紧紧抱住了他。
肩上一点湿热。
柳瞑凤愣了片刻,随后将手从背后抽出,抚上了柳醉蛟的头。
他的弟弟在哭。
“我没事的,清儿不哭了好吗,哥哥会心疼的。”柳瞑凤叹了口气,出声安慰。
“什么叫没事儿?!难道只有你死了才叫有事儿吗?!”明明还趴在他肩头啜泣,口气倒是不小—只是连数落都夹着哭腔。看来他是一直忍着,才没哭出声来。
真的吓到他了。
“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自己。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哥………哥………我求你别道歉了好不好…………我只有你一个哥哥……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我怕你像娘亲一样…………我…………”
“不会的…………清儿不怕,哥哥在这儿的………我们说好了要一起保护妹妹的,记得吗?”
“我……………我………………”柳醉蛟趴在柳瞑凤肩头,连眼泪都舍不得擦。他昨晚开始就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一个疏忽,他哥哥就会永远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