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先生,我这不是想该走哪儿呢嘛,话说回来,您怎么回来了?”
柳瞑凤一言不发,只是大发慈悲借他一只手站起来,然后转头就没入了层层叠叠的树冠之中,再一次不见了踪影。
真险。
那少年人仍坐在原地,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带上了那老鬼的死气,难以抑制的阴狠漫上了本应烂漫如朝日的脸。
他转念想着柳瞑凤就是看了方才的全程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只是站在原地思考,也没发出声音。
他胡乱拨开一些会扎到自己的东西,干脆坐在地上想。
“你是不是……还在这里?”秦羽凉循声抬头,没来得及收起的狠戾不设防跌入眼前近在咫尺一双不沾半点人间烟火的美目里。
一晃神,他竟挥之不去方才柳瞑凤根根分明的睫毛下墨绿色的瞳孔中倒影的自己几分无措的身影。
“啊……先生,我突然发现有东西掉了,就折回来拿。”只是这老鬼早就学会了藏匿表情,只一刹那,他将头一歪,又换上那副青春正好面容。
“嗯。”柳瞑凤心不在焉应他,随后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便走。那道白影再次消失在山林之中时,秦羽凉竟没有来感到几分怅然。
不过说来奇怪,柳瞑凤这次出现间隔时间比上次还短,如果他真的在监视自己,会那么没耐心?
秦羽凉挠挠头,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和枯枝,环视四周。
罢了,都耗了那么久了,总得做点儿正事。
他习惯性一摸腰间才惊觉,真有东西落下了。
是一枚小小的骨笛。
这东西是秦羽凉的生母岑欢留给他唯一一件遗物,岑欢死后他一直贴身保存,便是后来到了匿山老儿哪儿也不曾丢掉,不过送给了他的那个心头白月光,本欲做定情信物,谁道天命弄人,此生无缘再见。
无法,秦羽凉只好回头去找。
他弯了腰在原地摸索一阵,没费太大功夫就找到了那枚骨笛。他刚俯下身子去捡,头顶再度传来了柳瞑凤一如既往清冷漠然的声音:“你怎么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