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柳瞑凤的命换大家的命,话说起来是一人换多人,可真的要说,这些人哪个的命不是柳瞑凤给的?又有哪个人有资格真的要了他的命去换自己的命呢?
秦羽凉莫名地很兴奋,他就是要柳瞑凤尝尽人间辛酸,被信任的人背叛,被所有人背叛,他要看这永远光风霁月的人被拉下神坛,看这人歇斯底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他坠入泥潭,一生和最恨的人纠缠不清,永世不得翻身!
而此时,柳瞑凤的房门唰地开了。
记忆里那总是伟岸挺拔的人此刻一手撑门,本就凝脂一般肤色此刻苍白如纸,简直与死人无异。唯一双美目,如旧盛着那悲天悯人高高在上的目光。顿时秦羽凉心上又不爽,只听那人挣扎开口,明显是无力而硬撑,道:“秦羽凉,我跟你走,但请你信守承诺,不动这里的人一丝一毫,并给他们白银千两。”
如胜利者一般,秦羽凉将头一扬,放才注意到此时他已经要低头看柳瞑凤,此时垂下眼睫看这莫名清瘦无助的身影,他心头竟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当然,本宫,哦不,朕定当信守诺言,那么朕的先生,”他做出请的姿势,端的是极其温润有礼,“请移步吧。”
柳瞑凤被请上了马车,二人同乘,车内静得可怕,无人知到底发生了什么。马车疾驰而去,卷起一地尘土,那片民居有小孩子从窗户探出了头,甚至号啕大哭。秦羽凉垂眸看着柳瞑凤,摇摇头,轻声道:“你看,只有小孩子记得你做过什么,但等他们长大了,就会同他们的父母一样,把你做过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朕的柳丞相,你还在为那些人记挂些什么呢?”
柳瞑凤始终低着头,不看窗外,也不看对面的秦羽凉,只是看似轻飘飘吐出一句:“你不懂。”
秦羽凉忽然愿意听他说:“嗯?”
可柳瞑凤早已无心解释,只是闭上了眼。
秦羽凉至今没懂他的意思,在他眼里,柳瞑凤一呼百应,在朝堂上举足轻重,要什么都轻而易举,反正他这辈子也不会懂得这人的伪善,他想着,就这样吧。
那日秦羽凉将柳瞑凤拽入空荡的大殿中,一双人影在阔别多年的宝座上交织缠络,原来柳瞑凤的力气远没有想象中惊人。他强迫柳瞑凤向他雌伏,强迫这个永远清高自持光风霁月的男人做最卑贱的娼妓的勾当。他将平生能说出的恶心人的话都说了,又用无数老小将士的命相威胁,终换得柳瞑凤第一次在他面前落了泪。那个人哭着说的是什么来着,啊,说他再也不会逃了。
秦羽凉想得正入神,恍然听见侍卫说:“殿下,是这儿吗?”
“嗯,本宫一个进去就行,尔等门外静候便是。”说罢,秦羽凉三两步上前,轻叩了叩门。
小屋内,柳瞑凤正在给一位老妇人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