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芸娘抬起头,痴痴地望着他,孟霍心想有效,继续循循善诱道:“你难道不想亲手害死你娘的凶手吗?将他们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
芸娘慢慢抬头,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过了半晌,她声音艰涩地问道:“是谁?”她太久没有说话了,这般说起话来却好似刚刚学会说话的孩童。
孟霍却无比激动,还能说话就好,眼中也有些泪意。
他连忙叫杜若准备些容易入口的饭食,众人听后,精神大震,都叹道还是孟霍有办法,都去准备了。
“我们要回京都!无论是太后,是李家还是沈家。她们都该付出代价!”孟霍握着她的手,话说得坚定。
芸娘直直地望着他的唇,似乎在艰难的理解他的意思,她好恨啊!怎么可能不恨呢?她恨害了她父母的李相,她恨太后的横插一手,她恨沈云娇的穷追不舍。
他们都该死!杀了!对!她要将他们都杀了!让他们到阴间去求母亲的原谅!
这样想着,芸娘仿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识,眼中也慢慢有了生的希望。
“孟霍。”芸娘慢慢地说出他的名字,孟霍听到后,激动地回应:“我在!”
“我饿了!”
孟霍听见这话,马上说:“好,好!先吃东西!吃完东西我们再来研究怎么报仇!”他心中欣慰,知道吃就好,只要还能吃,那就还能活。
芸娘太久没有正经吃饭,杜若就先给他煨了一碗混着青菜肉丝的鸡汤粥,见着她终于是将周慢慢放入口中咽下了,杜若和云雀眼中也带上了泪。
她们感激的看向孟霍,也终于从心底里认可了他。
孟霍这边也没注意到她们眼神的变化,一心只看着芸娘吃得如何,生怕她哪里不适。
芸娘慢慢喝了半碗粥后,就吃不下了,多日未进食,胃口也小了很多,最后几口还是因为身边有人看着她努力吃了些。
不过她能主动吃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杜若拉着云雀准备去厨房再研究研究,看哪些餐食可以给芸娘好好补补营养,这一遭,芸娘的脸都有些凹陷了,看的人心疼。
孟霍见芸娘吃完粥后,面上都带了些血色,总算是松了口气。便开始与她说起现下的情况。
“我原就是借着百花宴死遁后暗下江南查贪腐一案,只是江南自古是富庶之地,官商勾结并不少见,而且还有些江湖门派混在其中。若是不能将这里的贪腐根源铲除殆尽,那只会任凭蛀虫越蛀越深,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我们若是要堂堂正正的回京报仇查案,那就要先将江南打扫干净。将犯罪证据叫到皇帝手上。”
芸娘听到这里,了然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同皇上离心?珍妃案也是做戏?”
“我与皇兄从来都是一心的,我之所以可以从那岛上逃出,而后远赴边疆,挣得这些军功,都少不了他的支持。至于我母妃一事,他也与我坦言无法帮我,但若是我有了足够的证据交予他,他也会帮我郑家翻案。”
芸娘倒是没有想到,当今圣上竟然如此“英明”,不过她还是对这件事保持怀疑态度,毕竟她虽与皇帝不熟,但李相这个人他却熟的很,被他教出来的小皇帝会是个省油的灯?
若是为人正直纯善,恐怕也想不出任用李相后,现下又让孟霍假死来找李相的罪证,好一个纵横谋划,心眼比筛子还密!但她也只是心中腹诽,毕竟此人是孟霍的亲生兄弟。
见她沉思走神,也知道芸娘这是对皇帝仍有怀疑,所以解释道:“其实当今太后和皇兄早有隔阂,李相和太后私下又有牵连,所以皇兄在中间也十分为难,需要时时平衡。”
听这话芸娘笑出了声儿,左右她与这位皇帝交集也不大,只是孟霍母妃的案子在她看来孟霍那位皇兄应该没有他说的那么无辜。
但她也知道此事急不得,而她可能是旁观者清吧!待到日后入京再存合适的时机提醒孟霍好了。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破了这江南的贪腐案,这样想着便问起了江南一行的细节。
“其实江南这边的问题深究起来确实是李相当年的遗留问题。”孟霍道。
芸娘疑惑,孟霍这才与芸娘细细讲起这桩陈年旧案。
还是十几年前,当时的李相奉旨严查贪腐,由于江南富庶,他便想着将这里树个典型。
所以在此查案极其严苛,原是好事,但上官严厉,下面的人必然是层层加码,一时间逼供加刑都是常事,查贪腐时便手段残忍,只要有结果概不管过程,一时间冤假错案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