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这个穿越机制还有蛮贴心的一面,也许是穿越统计局也知道不能让普通的可怜审计牛马在年末进行任何除了工作以外的劳动。
从相亲结束以后,竟然有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两人没有触发一次穿越——哪怕两人之间关系已经逐渐修复,时不时相处还有些黏黏糊糊。
今年过了元旦不久就是春节,勤勤恳恳连轴转了一个多月的游祈年终于迎来了自己的长假,狠狠地补了几天觉后就耐不住寂寞了,溜达到楼下去打扰简知意。
不打扰还好,一见面就给面色熬得比鬼还差的简知意吓了一跳。
简知意这段时间正在疯狂存稿,就为了能攒够整个过年假期的存稿量,毕竟写小说这事全年无休,错过了这波流量就没有下一波。
但码字这事又实在吃灵感,对于简知意而言吃得还是晚上的灵感,于是每天就是一杯咖啡从早上枯坐到晚上,努力地哄着自己吐出个几万字出来。
“你来得正好,”简知意一开门就把手机抛给她,“小鱼攒的局,去不去?”
游祈年接过一看,果然是连信息都透着热情洋溢的叶小鱼,除了叫当年的宿舍四人组,另外还有两个当年高中玩得比较好的朋友,许袖和唐桥。
“她俩都折腾到这个时候放假呢?寒假应该早放了吧,怎么过年才回来?”
“可能在忙实习或者项目吧,研究生不约等于全年无休吗,”简知意伸了个懒腰.“也就是都要回老家过年才会路过南城吧,大家本来就每年都会在年末左右聚一下,只不过你前两年是在国外过的年,也就没有叫你。”
两年制的硕士进度赶生赶死,游祈年这两年只有在每年圣诞假期会回一次国,基本就是在南城和妈妈外公外婆待几天,然后又去和爷爷奶奶爸爸住几天,再带着大包小包的各种东西回学校啃宛如石头一样的干面包。
她们六人在高中关系就很好,如今久违地能凑齐人,聚肯定是要聚聚的,游祈年当然不会扫兴。
因为肖柠这个可怜医学生,时间定得很靠近年夜,也没有准备很大型的活动,还是延续她们高中的相处模式,早上喝早茶,下午去KTV,然后晚上去预定好的民宿通宵,玩个两天基本大家又要各回各家过大年了。
约定的日子当天,叶小鱼四人都在酒店里喝了一轮茶了,才终于接到了游祈年的电话,这大鸽子心虚表示自己睡过头了,中午直接去KTV和她们碰头。
四人习以为常,叶小鱼顺便贴心道:“你要不要去敲一敲简姐的门,她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感觉睡晕过去了。”
游祈年那头也习以为常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随后一转头,晕乎乎地拍了拍身旁深度昏迷的简知意道:“别装了,我知道你听见我打电话了。”
简知意眼皮都没有力气睁:“我昨晚四点睡的,你放过我。”
游祈年又打了个哈欠,最后屈服于本能,把被子一拉,又钻回了被窝。
简知意面对着她躺着,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抓了抓游祈年刚刚因为伸出去打电话而有点冰凉的手,语气平淡地宛如说“今天天气真不错”:“你既然都天天跑下来了,要不就把你的房子退租了吧,帮我摊一下水电就行。”
游祈年回握住她的手,好半会儿才回答:“好啊,过年后我就去退押金。”
意识模糊之际,简知意感觉有人在摸自己戴在左手的戒指,额头似乎被温热又柔软的存在轻柔地贴了贴,随后整个人被搂进了一个令人安心的怀抱。
她们相拥而眠,一如多年以前。
简知意和游祈年找到订的KTV包厢的时候许袖和唐桥正在放声高歌,唱得十分悲慨激昂,两人站在包厢的一左一右宛如被强行分开的牛郎织女依依相望。
简知意甫一进门,就被肖柠手里的拉响礼花贴脸开大,吓得她往旁边一闪,让出了身后没来得及抬头的游祈年。
“嘭”的一声被撒了一身彩带的游祈年:“......”
沙发上的叶小鱼笑得打跌,连声道:“好好好,就该撒她!”
靠包厢门的唐桥则是一把揽住简知意就要把麦往她手里递,亲亲热热道:“来了来了咱低音担当来了!”
简知意连忙挡脸:“你这是高音!”
又是一通鸡飞狗跳。
热热闹闹了好一阵子后,六人可算折腾够了,开始进入该唱歌的唱歌,该吃零食的吃零食,该侃大山的侃大山的阶段。
许袖和唐桥也都是研究生在读,整个包厢里只有简知意和游祈年两人脱离了学业的苦海,一身扎入了另一个更深的苦海,时不时就要充当一下知心大姐姐的角色,解答一些关于工作选择的问题。
话题四处乱飞,许袖拿了一块披萨往嘴里塞,口齿不清道:“其实我最佩服简姐,当时怎么就能那么果断地放弃升学,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对哦,有时候就想问咱们知知的勇气是哪里来的。”唐桥附和道。
对于她们这些从小城市里靠着成绩挣扎出来的,身上背负了家长殷切厚望的女孩,学历仿佛就是她们最大的底气,她们之中大部分人最后选择了升学这条道理,从不敢仔细思考背后的原因究竟是出于自己真心的选择还是出于自己被架上了不能落下的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