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你刚刚脸和嘴唇‘唰’地就白了,我还以为你要哭了呢,”第二名语气夸张,“吓死我了,你也太黏大小姐吧,这么不想分开啊。”
游祈年快速地眨了好下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也没有啦,我刚刚就是有点走神。”
没有人一旁叼着烤串的简知意眼神在游祈年脸上来回打量好几回后,脸色微不可察地严肃了一点。
游祈年(2023年版)正疯狂在大脑寻找记忆。
谁知道她从香香软软的被窝里入睡,一睁开眼发现自己靠着厕所隔间的门板上的崩溃。
虽然她们学校的厕所无比豪华且干净,但这也不意味着她能接受十年前自己是一个能在厕所睡着的死孩子。
还好这个阶段的她已经拥有了手机,她翻了好几天的记录,大概能确认现在是在做什么——等待择优班成绩公布。
她从隔间里出来,忍着猎猎寒风用冷水洗了把脸,有点无语地想,怪不得她之前一点都记不起来自己当年考入择优班什么心情了,明明她那年连过年期间时不时想起这件事情都会低落好一会儿,偏偏对成绩公布这一刻毫无记忆,怎么想都奇怪至极,连简知意时不时都会拿这件事调侃她,她这么多年来居然就心大地用记忆不好糊弄过去了。
可她虽然能想起这天是成绩公布,也能想起她心情不好时简知意破天荒地哄了她一路,甚至能想起这天中午吃饭时简知意眼睛的样子,就是没有想起她跑到卫生间的原因是因为人家第二名的一句调侃。
靠着打哈哈和敷衍好不容易应付过去了周围同学的关心,她跟在简知意屁股后头回到了座位上。
班主任迟迟不来,简知意似乎有点无聊,扭头玩游祈年的头发,很随意地开口:“紧张吗?”
游祈年(2023年版):“......紧张。”
她紧张个毛线球。
她现在当然知道自己考上了啊。
还是超常发挥,和简知意一起进了一班,两人后来又同桌了一年。
游祈年这边还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装装样,不知道她基本完全没有变化的神情和轻松散漫的肢体语言全落到了侧身玩她头发的简知意的眼底。
“是吗?”简知意又侧了侧身子,保证了自己脸上的探究不会被游祈年看见,语气平常道,“别怕,刚刚他们跟我说,他们来的路上碰见老师了,老师说我们都上了,不过好像说我们不同班,但没关系,我会经常去找你的——”
“啊?都上了啊,”游祈年有些疑惑地动了动,但由于看不见简知意的脸,只能听见简知意平淡的语气里飘出一丝少见的失落,下意识安抚地拍了拍简知意大腿,“那我觉得老师看错了可能,我觉得我们还是很有可能同班的。”
“什么啊?突然那么自信?”
游祈年手干脆就停在简知意大腿上不下来了:“什么自信啊,你不是给我补习了很久吗,太不自信就不礼貌了吧?”
简知意若有所思地点头:“也是。”
也是个头。
简知意在游祈年身后面无表情地想。
她可不是傻子。
还好游祈年是。
其实一年前她就有怀疑。
或许是因为内心天生高敏感,加上小学时期被霸凌的经历,简知意很小就有近似识别人心的能力——她能很迅速地从一个人身上的气质和行为分析出其大致性格和思维模式,以此来区分每个人和揣测每个人的想法。
初中入学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刚开始那个劲劲儿的对她爱答不理的游祈年第二天似乎就换了一个人,阳光又开朗,对她可劲往上黏,像一条可爱的小狗;她当时虽然疑惑,但还是将这判断为了游祈年开学那天的心情不太好。
第二次觉得不对劲就是去年游祈年来她家留宿,两人溜出去放烟花的时候——如果说那晚突然变得神经兮兮的游祈年还能用深夜中二病发作解释,第二天简知意再提起,游祈年却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这件事就没办法用正常的理由解释了。
简知意后来又观察了很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打消了她对游祈年患有人格分裂的怀疑。
而现在,经过刚才的试探,同时好死不死,过年那几天她刚看完一部叫《蝴蝶效应》讲述穿越的老片子,简知意已经在自己的心里给游祈年这种反常行为下了结论——现在这个游祈年是穿越回来的。
十三四岁的小孩正是富于幻想的年纪,简知意对穿越这件事接受态度十分良好——毕竟前几年她还在生日前夜等待着霍格沃茨的猫头鹰的来信,然后失望地接受了自己是一个麻瓜的悲哀事实。
所以,游祈年将眼前小孩天生颜色较浅、几乎可以称为栗子色的头发编出一个极丑的三股辫,然后又一手打散揉乱,有些开心地拍开了游祈年停在自己大腿上的手。
游祈年这个肢体接触习惯好像说明,她们以后关系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