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看到舞仓立刻发出了不友好的哈气声。李生生仰躺在滑梯上,倒垂着脑袋去看舞仓,在他的眼里整个世界都是颠倒过来的。
舞仓略显局促,吞吞吐吐地说,“我……我随便逛逛。”
“哦,那你逛吧。阿彪大哥,你也像我这样倒过来看东西,特别神奇,那些人类都在倒着走路。”李生生选择性无视舞仓。
阿彪瞪了一眼舞仓,乐颠颠的小跑着从后面的台阶上了滑梯,像一滩水一样滑到了李生生身边。
“确实有趣,就是脑袋晕晕的,有点恶心。”
舞仓见无猫在意,只能夹着尾巴悻悻地离开,他一步三回头,可是李生生根本就不瞧他一眼。一片常青树的叶子被风刮了下来,恰巧落在了舞仓的脑袋上,十分的应景。
李生生用余光瞅着舞仓渐渐走出他的视野范围外,上扬的嘴角耷拉了下来。舞仓这个闷葫芦,多说几句话身上能少块肉似的。
鼻尖突如其来的湿润让阿彪谨慎地把身体重新翻了回来。下雪了,雪花轻盈地飞舞飘落,小小的一片片的,似乎狡黠的不想叫猫惊觉真正的寒冬已然到来。
李生生依旧仰躺着赏雪,这种白色的小精灵他从来只隔着窗子见过,现下身临其境更让猫为之着迷。阿彪悄无声息地靠上他腹部的软毛企图御寒,李生生连忙用两只前爪将他向前推。
“阿彪大哥,你……”
一团超级无敌大雪花一闪而过,再一眨眼阿彪已经轱辘着翻下了滑梯。舞仓千斤压顶似的钳制住阿彪,这个道貌岸然的简州猫果然没安好心,幸亏他留了个心眼暗中观察了许久,抓住了这个伪君子的尾巴。
舞仓眼神阴鸷,“你逾越了。”
“李生生还没说什么,你来凑什么热闹。”
阿彪看着手足无措的李生生,反压过舞仓,从他身上起开。他认真的对李生生说,“李生生,你知道我的性子,这段日子我实在憋屈。如今我敞亮一回,不整那些虚的,或许刚才有冒犯到你,但也是因为我关心你。李生生,我只想问一句,你愿意做我的伴侣吗?我会让你永远像今天一样快乐,永远不会让你活在恐惧与猜忌之中,你愿意吗?”
“我……”
舞仓气急竟照着阿彪的肩胛骨死命咬了一口,薅了一嘴毛。
“李生生,我知道我做错了许多,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我一定会改的……我们可以和好吗?我和好好,还有萨莎她们,我们在等你回家。”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纷纷扬扬的,落了三只猫儿一身雪粒子。
多么漂亮的大雪啊,多么值得开心的日子啊,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么难过呢,为什么一定要让我那么为难呢?
“你们越是这样,我越痛苦。我谁都不要选,我要自己静一静,”李生生红着眼眶扭头就跑,他又气又憋屈,“你们谁也别来找我,是你们毁了这一天。”
李生生闷着头漫无目的地跑了很久,以至于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到了小林家附近。小林在和卡斯玩扔玩具球的游戏,小林将球高高抛起扔出去,卡斯机敏地找准方向叼住球来回应小林。妞妞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坐在窗边的猫爬架精心打理自己的三色毛,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和谐。
门口的院子放着一个小窝棚,里面还有新鲜的水和粮食,是小林为他准备的。
如果我没有遇到舞仓,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不畏寒冬,不愁吃喝,还有妈妈永远无私不求任何回报的爱……
“生生?是生生吗?”
看着小林热切而又渴望的眼神,李生生慌乱地逃走了。他把自己活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脸再去面对妈妈。一门之隔,外面的世界千万烦恼丝已经将他束缚成一条茧,放不下,挣不开。
李生生垂头丧气的随便溜达着,见到好大一棵梧桐树,情不自禁发挥本能,三下两下蹭蹭蹭爬到最大的枝干上。高处能看到一切的美景,树枝上,屋瓦上都落了一层薄雪。鹅毛似的大雪粒子落了满身,他竟不觉得一丝冷。他就这样呆呆地坐着,不一会听到底下细碎的声响,一回眸,飞睇蓄力爬了上来。
“我当时谁在这叹气,搅了我的清梦。”
李生生不免有些惊喜:“飞睇!”
飞睇抖了抖身上的雪,打了个哈欠,“偶尔听乌月那家伙提起你,似乎和舞仓混得不错。之前是我小瞧了你,你也是个能吃苦的。”
“吃苦谈不上,跟舞仓一起又能苦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