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见鬼了……
芙洛拉瞳孔地震地看着面前一脸状况外的巴基,又看看自己手里的笔记本。
“不是,这上面明明写着灭霸——”
这句话即将从她的脑子里转到嘴上的时候,芙洛拉整个人一僵,像是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和暂停键。
她难以置信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她,说不出来这句话。
What the fuck?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不科学的事情她也见得多了,这么诡异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芙洛拉?”巴基见她突然不说话了,神情还有些异样,唤了她一声。
“等一下巴基。”
啊,突然又能说话了,芙洛拉惊奇了一下又连忙开口。
“我说这上面写着灭霸——”
第一个音节冒出来的时候,那才那股不可抗力的阻止她说话的感觉又出现了,芙洛拉只觉得嘴和身子突然有千斤重,空气中似乎都有莫名的威压朝她碾下来。
芙洛拉心神俱震,连忙将脑子中的想法挥去,才觉得力量开始回笼,重新找回对身体的控制。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用力扯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剧烈喘息,惊疑不定。
太恐怖了,就好像有谁透过时间与空间监视着她,动动手指就可以掌握她的生死。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凑近了她的面前,芙洛拉如惊弓之鸟般向后躲去,看到是巴基后又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巴基的手顿了一下之后轻轻地贴上了她的额头。
“你在出汗,脸色也不太好。”巴基好看的眉眼微微拧起,那双蓝色的温柔眼眸里倒映着她自己的脸,安抚着她此刻的恐慌。
巴基静静地感受了一下手上的热度。
“好像有一点发热?”
他不太确定地说,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生过病了,注射血清后他的身体就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
普通的感冒发烧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以至于他一时分不清正常和异常体温的分界线。
芙洛拉脑袋抵着他的手,垂下眼,深呼吸了几下。
“我没事。”
芙洛拉有些冰凉的手指贴在他的手上,握住,然后慢慢地把他的手带了下来。
她做足了心理准备,而后又开口尝试了几下。
这次她换了一个事情说。
“奥创会将索科维亚送到空中然后落下。”
果然,还是说不出来。
面前巴基眼里的疑惑和担忧越来越甚,芙洛拉不得已先暂停了自己的尝试。
“那什么,不好意思我好像看错了,可能刚刚那下磕得有点痛,一时间出了幻觉了。”她一边说着,还装模做样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超级离谱牵强的解释,芙洛拉说着都心虚,巴基听了却是松了一口气。
在他的视角里,芙洛拉先是拿着一本没有写字的笔记本问他“上面真的没有写字吗”,然后几次欲言又止,没一小会脸色又变得很难看。
他还以为这又是什么新的整蛊人的小话术,芙洛拉总是从网上学一些新奇的东西来问他,然后看着他茫然的反应咯咯笑。
冷笑话,或者土味情话?不好意思,这些东西他确实不太了解。
芙洛拉不死心,装作不经意地把笔记本又放到巴基面前。
她翻到最前面几页,巴基终于有了点反应:“你在记录之前九头蛇作战的细节?”
“嗯?”芙洛拉探过脑袋去看,是她事后回忆的美队二剧情的细节。
本来没什么写的必要的,但是为了更好地理清逻辑和顺序,芙洛拉还是决定从头梳理所有她还能想起来的事情。
这一段巴基又能看到了?
所以,是所有未来的事情她都无法向他人传达?
她当着巴基的面,试图提笔在纸上写下“奥创”两个字”,结果却是连笔尖都动不了一下。
芙洛拉颓然地丢掉了手里的东西,啪叽一下倒在软软的床上。
她放弃了。
如果这是什么世界意识的话,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
“你真的没事吗?”巴基站起身来看着芙洛拉的一举一动,眉头久久未能舒展。
“我没事啦没事。”芙洛拉摆了摆手,目光虚虚地放在天花板上,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事情上。
“可是你的体温有点高。”他又说了一遍。
“嗯?”芙洛拉抬手,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额头,有吗,她好像没感觉出来。
“没有吧,可能刚刚有点激动了。”
感受两下世界之力她肾上腺素都快爆表了,到现在手都还有点抖呢。
巴基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突然转身朝门口走去。
“欸,巴基你去哪?”她撑起自己的脑袋。
“去一趟药店,买个温度计,还有一些常用的药物。”巴基一边说着,一边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
他对于温度的把握没什么自信,但是哪怕芙洛拉自己说没事,他也放不下心。
芙洛拉不像他,只是一个身体素质的一般人。
甚至还有点差。
是他的问题,一直以来都忽视了她身体健康相关的事情,再独立再懂事,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哎呀不用了啦,我真的没事。”芙洛拉连忙起身去拉住他。
“这大夏天的,一没吹冷风二没人传染,哪有那么容易就生病的啊。”这辈子身体虽然弱是弱了一点,抵抗力好像还可以。
“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没必要这个点去买,哪天想起来了白天买不行吗。”
巴基却坚持要去,芙洛拉扭不过他,最后目送着他踏入黑暗。
十五分钟后——
芙洛拉看着温度计上明晃晃的39度,傻了眼。
不是,多少?
她一个巴掌啪地拍在自己额头,摸了半天根本摸不出来哪里有在发烧。
“这个是不是坏了?”她幽幽地将温度计举到巴基面前。
巴基看到上面的数字,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他面无表情地,举起她的双手,一手按在她额头,一手按在自己额头上。
“哇哦,你的额头好凉哦。”芙洛拉傻傻地说。
看着芙洛拉已经渐渐变得红扑扑的脸颊,还有那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巴基无奈叹了口气。
“你发烧了。”他的语气十分肯定,“发烧会影响你对温度的判断,所以你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芙洛拉呐呐地“哦”了一声。
你别说,她脑袋好像确实有点晕乎乎的。
芙洛拉忍不住偏头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细细密密的痛沿着神经传到大脑。
真的假的,总感觉半个小时前她还好好的,这是对她试图剧透的惩罚,还是刚刚她那句“不会那么容易生病”的报应?
……总不能是因为她晚饭后连吃了两根棒冰吧。
“要现在去医院吗?”巴基身上白天的衣服都没换,拿过她放在椅背上的外套,轻轻披在她身上。
芙洛拉摇了摇头,坐在床上伸手去够桌子上的药店塑料袋。
“吃点药就行了,去医院估计也就给我配配药。”有时候医生甚至药都懒得配,医院里的医生看病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真的要看病的话还是找一个家庭医生比较好。
托尼家的家庭医生——叫什么来着?他应该比较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
之前好像有说过她的身体也有点不同寻常的地方,有些药物对自己没有什么效果,但是她当时又没怎么听。
而且她没有留那人的联系方式……要找托尼要么?
芙洛拉摇了摇头,还是算了,那托尼不就知道自己生病的事了,本来他就不高兴自己不经他同意跑出来,再给自己搞生病了不得把自己抓回去?
反正吃不吃药都好得慢,没什么差别。
“那明天一天在家休息?”巴基趁她研究说明书和药的成分的时候给她倒了杯温水。
“唔……先睡一觉看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