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居然是单审！

晏追难掩惊喜：“多谢蒋大人。”

进了牢房，晏追才发觉宇文殊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惨，相反，看上去衣物洁净，一点没有囚犯的样儿，与之前看到的狼狈不堪的刘旭比起来，待遇好了简直不只一点。

瞧晏追进来，宇文殊先是冷笑了一声，整了整衣领，道：“晏大人单独前来，是有什么事要提前知会么？”

“晏家在此案中参与多少？”

“晏大人与我并非同路人，无可奉告。”宇文殊找了处不算潮湿的地面坐下，哪怕身处牢狱里，还是一副骄矜的态度。

晏追觉得有些好笑：“你先前不是打算在众人面前全都说出来吗？”

宇文殊盘腿坐着，合上了眼，似乎不太愿意看见晏追：“我做过的事情，我全都认下，其余的，我一概不会再提及。”

看他转变如此之快，晏追咋舌：“你答应这些，条件是什么？”

“我没有在要挟你，也没什么条件，一切皆是我自愿的，”宇文殊如是说，却又忽然改口，“我只有一个条件，可否让我见见泙泛。”

“好，”晏追应下，又问道，“这么大的罪，你为何愿意一人揽下？”

宇文殊睁开眼，深深盯着他：“我从不认为我做的是错事，所以我愿意。”

答非所问，但晏追或许明白了。

宇文殊做的，是他所追求的，所以他自愿为此付出一切代价，哪怕生命。

只是晏追还是很纳闷，明明先前还一副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样子，现在又大义凛然起来，只是宇文殊态度转变实在是太快，快到他甚至没能发现让他转变的原因是什么。

不过，也与他没有关系了。

宇文殊倒还算个有骨气的人，晏追也没想过要为难他，虽说算是解决了他心头大患，可不知为何还是觉得心情沉重。

晏追临出牢房时，没由来地想道一句多谢，宇文殊却抢先开口：“别忘了答应过我的，让我和泙泛见一面。”

“好。”

—

蒋错看着才进牢房一会便出来的晏追有些犯难，亏他还想着晏追要去封口什么的，还特意将其他人全支走，结果这么快晏追便出来了，他也一下拿不准到底是交代好了还是没交代好。

“审完了？”

“是，蒋大人带人进去取口供便是。”

晏追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蒋错更是拿不准了，这到底是该去还是不该去啊？

瞧蒋错还在原地怔愣，晏追迟疑开口：“蒋大人还有话要说？”

“没。那我去遣人来记口供了？”

“好。”

“我真去了？”

“去吧，蒋大人。”

反复确认后，蒋错才长舒一口气，转头去把刚刚才支开的人全都召回来。

晏追只觉得蒋错的行为有些奇怪，但没多想。反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刚刚牢房里宇文殊的话。

以前认为宇文殊自大浅薄，目中无人，可今日却也觉得他或许也可以算得上一句傲骨嶙嶙。

既让人对他怜不起来，也恨不起来。

蒋错进了牢房没多久，也出来了，身后跟着的锦衣卫一见晏追便夸道：“御史大人还真是好手段，咱还没上什么刑呢，犯人就全招了。”

这话说的晏追很不是滋味，他扯开话题道：“爰书写好了？”

“是，再需整理一下便可呈交给陛下定夺了。”锦衣卫答道，“以前我们案子都这么个流程，只是以前速度哪有这么快啊，御史大人一出手，果然同我们这些只会动血腥的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