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追登时面红耳赤,臊着脸骂道:“不知廉耻!这种话怎么能随意说出口。”
蒋错摸了摸下巴:“怎么反应这么大。”
“没反应才不正常吧!”
“哦——”蒋错坏笑一声,伸手朝晏追胯间摸去,“那让我检查检查到底有没有反应。”
晏追:“?”
幸好他眼疾手快,猝地伸手抓住蒋错手腕,才没有让事情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你你你你!你发什么疯?”晏追捏着蒋错的手腕,气恼道。
蒋错勾唇:“我我我我我怎么了?我这不是按你的话来做吗?”
“……”晏追实在比不过他的厚脸皮,便扭过脸去,“懒得同你说。”
“别呀,不说话我可就要上手了。”说着,蒋错便将手抽出,作势又要往晏追身上摸。
“你——”
“我?”蒋错挑挑眉,牵起晏追的手,“我怎么了?”
晏追觉得自己或许实在被蒋错逼疯了,竟然连这般都能容忍了。他耐着怒火说道:“你要说什么快些讲,要是没话说就滚下车去。”
蒋错仍是没个正形,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晏追的掌心比划着什么,随意说道:“陛下不是让你去清理门户,你打算从哪开始?”
晏追暗暗想抽出手,却又抽不出,只得由着他去,闻言又是一愣:“什么清理门户?”
蒋错头也不抬:“嗯?不是说补齐户部的账么,看你眼缘随便抄个什么世家大族的家不就行了?”
晏追听得皱眉:“你原来早就知道陛下安排给我的事儿,还装模作样问这么一遭干嘛?还有,查账哪有这样查的,你这算什么?”
“你们文官的什么弯弯绕绕的,我又不懂,反正按我这么做,效率最高就是了。”蒋错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晏追无语,瞪了他一眼,蒋错只得妥协道:“好好好,都听晏大人吩咐,任君差遣。”
“这也是陛下吩咐的?”
“嗯。以你这么软弱的性子,单靠你…”又挨晏追一记眼刀,蒋错立即改口道,“那不得靠晏大人的智慧呀,我只是起到助力之效。”
晏追不知怎么评价,却又实在有些无奈,:“别嘴贫了,陛下此次不仅仅只是想解决账额参差问题,恐怕还想将整个朝堂彻底换血一番。蒋错,你待如何?”
“临时抱佛脚罢了。”
“……”晏追不禁怀疑蒋错到底靠不靠谱,“这种话都敢说……”
“都是自己人,怕什么?…欸,怎么还没到地儿。”蒋错不甚在意地掀开车帘张望着。
“蒋错。”晏追听着这句“自己人”,心头一紧,忽然轻轻开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话语被迎面的冷风扑散,到了蒋错耳边便只听见晏追唤他名字,还以为是风凉到了晏追,他又将车帘扯齐整,问道,“怎么了?”
晏追觉得自己有些矫情,随口敷衍道:“没什么。”
“哦。”蒋错也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不依不饶道,“难不成阿追刚刚趁我没注意,偷偷向我表白了?你要是再说一次,我或许还可以酌情考虑一下?”
以蒋错的性子,恐怕什么混账话都说得出来,晏追只得复述一遍刚才的问题:“我说,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蒋错听到这么个不伦不类的问题,倒有些讶异:“你?挺好啊。”
还没等晏追开口,蒋错又好整以暇地补充道:“除了性格软弱,还喜欢找死以外,就没什么缺点了。”
“……多谢。”晏追听得心头郁结,但又确实是他自己问的话,还是冷声道了谢。
蒋错仍是笑眯眯答道:“不谢。对了,再加一点,你不仅优柔寡断,还十分古板,换句话说嘛,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晏追蹙眉不言语,蒋错索性就接着说:“你看,明明我说的话这么无礼,让你如此不悦,你却不制止,末了还谢谢我,怎么了,就这么喜欢受虐啊?”
“不高兴就说出来,干嘛这么讨好别人?”
“我就觉得你今天看上去不对劲,到底谁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替你讨说法。”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听见他这么说,晏追忽然觉得很委屈,他被一股股潮水裹挟似的推着走,做了许多该做的事,也做了许多不得不做的事,却始终不知此身何处飘零。
父亲没有知会一声,便轻易站队铖王,留他一人在京城独自面对血雨腥风,却没有问他一句肯不肯;而他以为可以深交的朋友,对他从一开始就是心知肚明的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