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代国王都时,已经是晚上了。
见到是代王的车队,大门缓缓开启,放一行人进入。北弥腰被颠的酸,看离宫殿不远了,实在不想坐车了,喊了一声车夫,让车停在路边,自己跳了下去,打算慢慢走过去,顺便舒缓舒缓四肢。
李医师也跟着跳了下来,陪着北弥走:“北大人,你得带些侍卫啊!”
北弥:“这都在大王的地盘上了,我才走几步路啊,能有什么危险?”
李医师语重心长:“现在谁都可能攻打代国,说不定已经安插了内奸,不得不防啊。而且又是大晚上的,你长的细皮嫩肉,毫无抵抗力,来个大胆包天的坏人,小心直接把你掳走喽!”
北弥:“……”
以目前的被掳经验来说,所谓的“胆大包天的坏人”只有刘赤,这真是令人安心又不安。
前方,宫殿门大开,一群大臣着急忙慌的迎了上来,几下把北弥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北大人,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皇城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怎么就你下车了?大王呢?你果然是过于自信了,我就说了不应该急着去皇城的!”
北弥脑子一阵晕,空气都被这群人抢完了,抬起双手向周围人压了压:“好了,好了,大王在车上,我自己下来走走,其他的事等到大殿了再细说。”
大臣们还围着北弥说个不停,突然出现一个精壮的白胡老人,一只手提着北弥的领子,一只手排山倒海般拨开众人。
“都让开!没看见北大人喘不过气了吗?”
这声音北弥认得,回头一看,果然是狂战士大儒郦文奇,惊讶的问:“你不是在草原辅佐红莲公主吗?怎么回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惹得祸啊!”郦文奇气呼呼的,“我们前脚和狄族将军们说好分权事宜,后脚齐齐激就被人杀了,还切成小块放在了箱子里,场面好恐怖的!”
“我们抓到个奴隶少年叫阿宝,他说是你安排的,将军们各个暴跳如雷,觉得红莲公主分权是假的,想要他们的命是真的。”
“嗯?”北弥很迷茫,回忆了良久,记起自己是对那奴隶少年说过,要是把齐齐激放箱子里就收了他。
天!他当真了!那就是个反讽加比喻!
瞄了一眼郦文奇的表情,挺平静的,这个大儒平时看不惯自己,如果真闯出大祸早开骂了。
所以,一定没出事!
北弥故作从容的问:“那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啊?”
郦文奇更生气了,加重了语气:“你这人啊,怎么这么爱故弄玄虚!都让你安排好结果了还要问我,他们怕你怕的要死,当然是吓得一点权也不敢要了啊,就求点了养老钱,全部归乡了。红莲公主让我来问你,这样做你满意了吗?”
北弥缓慢的点点头:“嗯,满意了。”
郦文奇:“那你要把安排在飞羽地其他刺客全撤了啊,再不能随便杀人放箱子里,真的太残忍了。”
北弥:“好,我通知他们。”
周围的大臣一片哗响,无不震撼于北弥的谋略,这就叫做从开始到结束全部都在计划之中,全员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一点善后工作都不给别的大臣留。连反感北弥的老臣们都捋着胡子,点着头,略表认同。
由于这事过于离谱,北弥没有感觉很风光,而是浑身不自在,恨不得原地消失,深怕多说一个字就露馅。
因为他还是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郦文奇说的太简略了。
郦文奇看了一圈周围同僚的反应,豁然开朗,指着还在艰难装高深的北弥:“你看看你,爱慕虚荣!好大喜功!非逼着我当众说出这事,好让大家佩服你!走吧!我还有事情要说,我们单独聊!”
北弥被拉出了人群,老干部走路就是快啊,迈出去两步等于自己的三步。
出去一段距离后,郦文奇说:“寻耐的养女婉婉被红莲公主收养了,她叫你不用操心。”
北弥:“婉婉是自愿的吗?”
郦文奇:“是的,小丫头很喜欢红莲公主,说以后要做她的女官。”
北弥沉吟着,他本想把婉婉接到代国扶养,毕竟寻耐有恩于自己的,自己应该照顾好他的遗孤。
让红莲公主扶养?哇,她为人处世的手段,如果教给婉婉……不敢想象。不过,红莲公主早年身体受了很多苦,一直不孕,现在多了个小公主,就是多了个继承人,对政局有稳定作用。
而且,相对于由自己这个男性扶养,由红莲公主扶养她会各方面更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