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暄没忍住打断了他的话,他实在不想再被拒绝一次了,那样他就会彻底没有机会。
“上次的表白我开玩笑的,没想到给你造成了困扰,抱歉。”
闻言,萧景星的眼梢瞬间耷拉下去,面容染了几分冷意。
这下好了,心不痒了,心中那只猫把它抓死了。
萧景星扯了扯嘴角,笑得僵硬。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心脏鼓鼓闷闷的,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以往那些人向他表白,花、情书和脸上的红霞都有了,诚意满满的摆出喜欢来。
但他不喜欢就拒绝了,内疚有过,不忍也有过,但没有像现在这样不舍。
明明眼前这个Beta向他告白的时候,无花无信,意识还是模糊的。甚至心里想的是别的人,阴差阳错下才表错了意,否则又怎会以“玩笑”一笔带过。
萧景星越想越觉得Beta冷漠无情,惯会翻脸不认人。躺在他怀里就会亲近他,好话和亲亲一个接一个。现在背对他,说出来的没有一句是他爱听的。
萧景星握着余暄的手紧了紧,心中又气愤又挫败。
他想他大抵是病了,病因不明。
“好,没事,只是我不喜欢别人开玩笑。”萧景星说,往前了一步,贴着他,“尤其是这种事情上。”
走道的灯光不怎么灵,亮起又很快熄掉,将黑暗切割得七零八碎。这会宿舍其实很吵,只是没人经过。
余暄没有转头,却轻而易举地看清了萧景星的动作。
离他很近,后背传来若有若无的温度。圈在他腕间的手,掌心覆了层薄茧,不经意摩挲过,仿佛有道电流袭来,酥酥麻麻的。
明明灭灭的光线里,墙上的两道黑影相融,姿态亲密。
萧景星的手忽然往下滑去,握住了他的指尖,“手这样凉,冷不冷?”
余暄晃了晃头,幅度虽小,仍意外地擦过一处柔软。他的耳朵轻轻蹭过萧景星的脸庞,也是热的,登时僵住不敢动弹,“……不冷。”
萧景星摁了摁他的指骨,俯身去看他,语气有些疑惑,“不冷吗?”
另只手缓缓攀上他的肩膀,捏了一下,“可是你这样僵硬,怎么不冷。”
余暄犹如进了冷冻室的冰棍,从头僵硬到尾,唇齿也被冻住了,半点张不开,只会不停的摇头。
萧景星说:“深秋了,你冷的,说不冷都是在骗人。”
他拉着余暄的手往1203走去,语气循循善诱,“在外吹风不好,容易感冒,感冒又难受,我们进去。”
“今晚你留下来睡,嗯?”
最后那声“嗯”拉长了,尾音千回百转,像是海妖使出浑身解数引诱出海的渔夫一般。
若是余暄能闻见信息素,这会就能发现他周身弥漫着一股香,Alpha的信息素张牙舞爪,拉扯着把他带进1203房间。
余暄迷迷瞪瞪的跟着他进去了。期间看到对面空空如也的床时,神智短暂的恢复了几秒,“不行,我床单被褥都在楼下……我回去睡。”
萧景星动作迅速,干净利落地从衣柜里掏出张床单铺上,又扔了几件厚外套上去,“这么晚了风很大,还是留下来保险点。”
他指了指自己的床,“你就睡这里。Alpha皮糙肉厚,不怕冷,盖不盖都没问题。”
*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公鸡啼鸣时分,余暄悄悄下了床。对面萧景星高大的身子蜷缩着,外套只盖了半边,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着外套边缘。
余暄碰了碰他的手背、额头,发现人没有着凉后才松了一口气。转头搬下被子小心翼翼的给他盖上,下楼了。
洗漱完出来,就见吴玉堂站在阳台门口,靠着墙,眼神不明,他轻声问:“昨晚没回来,在楼上?”
余暄点了点头,给他腾出位置洗漱。
吴玉堂没动,甚至还挡了下门不让他进去。余暄抬眼看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我们生分了很多,”吴玉堂也看着他,神情落寞,“你跟萧景星同住前,我们还很要好不是吗,会互相带饭,一起聊天、吃饭。”
虽然萧景星当时的告诫并没有得到余暄的认同,但他不得不承认,有些话听久了,就会形成相应的潜意识,尽管他并不是有意疏远。
顿了顿,余暄说:“我最近有点忙,抱歉。”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吴玉堂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似乎对他的说辞早有预料,又有几分高位者的不屑。
“忙,都忙,忙点好,”吴玉堂眼梢微微勾起,又问:“我听说之前引发萧景星易感期的是个Omega,他知道你喜欢萧景星吗,有来找你麻烦吗?”
提起谢文兰,余暄才想起来他居然安分了这么久,他从中嗅到了几分不对劲,似乎平静之下,危险正一触即发。
“没有。”
“那就好,真担心那个Omega会威胁你,”吴玉堂说完,松开了门,“时候不早了,你去叫邹卓起床吧。”
他笑了笑,“放心,我只是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7点45分,余暄准时出门,却发现萧景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倚着墙,手里卷着本书,正垂头玩手机。
似乎听到了动静,萧景星抬头望去,直起了身,“来了。”随后将指尖勾着的袋子递过去,“猜你没吃早餐,给你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