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宴答:“我虽然不能催动法术,但念咒是一样的。”
阿灼:“……”她实在很想转身抹一把泪,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这种稚嫩的小妖只能任人拿捏,此刻她无比乖巧,“一切听由仙君定夺。”
淮宴慢条斯理将纸条塞回腰带间:“明日打听名簿的下落。”
“是。”
“我倦了要去休息,你莫要吵闹。”
“噢。”阿灼低着头,蔫巴巴地应了一声。
淮宴回头扫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抬腿往前,动作无比顺畅自然。
阿灼看着自己的软榻就这样被霸占,只得恨恨在心底大喊一声,再见了,我舒服的大床。
“熄灯。”
被放下的床帏里传来清冷的声音。
阿灼“呼——”一口气吹灭,屋子骤然暗下,只有廊外墙上的灯,隐隐约约透着些朦胧的光亮。
她化成狐狸,蜷着尾巴在地毯上缩成一团,打了个连天的哈欠,便也沉沉睡去。
好像在这五日里,她是第一晚在金林春睡了个踏实无比的觉,即便没有软榻和绫罗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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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至天命,外头廊上的蜡烛早已烧干。
“咚咚——”几声敲门声。
阿灼重重呼吸几声,有些不耐烦。
“阿灼娘子。”门外的人兴奋大喊一声。
阿灼一个激灵睁开眼,一股白烟炸开,她又恢复成了人身。
“阿灼娘子,你醒了吗?”
是盈花在喊她,这一大早,盈花这么激动干什么?
阿灼暂且没理会她,现在全身的血直冲脑门,她一个飞步窜到床边,床帏一拉,半推半拉将床上的人扯起来,
她急切地压低嗓音道:“仙君仙君,快起来,外面来人了,被发现我们就惨了。”
门外的盈花,喊了好几声也不见里面有动静,正打算直接推门进来的时候,终于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盈花娘子,你稍等一下,我洗漱一番就出来了。”
盈花贴着门,笑道:“不急不急,我是来向你报个好消息的。”
过了会儿,里面又传来声音,盈花推门进去了。
映入眼帘的一幕,是阿灼端坐在梳妆镜边,梳着搭在肩膀上的一缕黑发,昨日挑选上的男仆端着糕点果子站在一旁。
她捂着唇不知道在笑什么,阿灼从镜子里看她:“盈花娘子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吗?怎么进来了就一个人在那里乐?”
盈花放下袖子,也不遮掩:“看来以后我们都要提防阿灼娘子。”
阿灼拿着木梳的手僵了僵,她缓缓扭过头,难道盈花娘子发现了什么端倪?她紧紧盯着盈花,就连侍在一旁脸色一直黑沉的淮宴也略抬目光朝她看去。
“盈花娘子……我……你们要提防我?”
“那可不得提防着。”盈花扑哧笑出一声,目光上下打量着淮宴,“阿灼娘子不伸手倒好,一伸手就是出其不意,眼光毒辣,够速度够果断。”
阿灼几乎是瞬间吐出一口气,悬起的心安稳落下又旋即吊起,盈花娘子这张嘴真是太吓人了。
盈花继续道:“我还记得几日前,问阿灼娘子有过什么打算没,你说……”
话未完,阿灼倏地站起,脱口而出:“盈花娘子。”
“你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盈花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正事,上前挽了阿灼的胳膊:“你同我来。”
就要将阿灼挽出门时,阿灼突然站定不走了。
盈花见状问道:“怎么了?”
阿灼回身:“季槐。”
淮宴冷峻抬头,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想了想,阿灼道:“我那柜子里有件披风,稍后你来寻我时带上。”
淮宴沉默了会儿,从牙缝里咬出一个字,“好。”
阿灼被盈花挽着看上去十分开心地出了门,而某人依旧站在原地,装满糕点果子的木盘被又紧又牢地端在手里,此刻指节发白。
刚刚被这鲁莽粗鲁的小狐妖从床上拽起来,先是撞了头,后被踩了脚,还要端着盘子伺候在她身旁。
额角的疼痛一阵阵袭来,淮宴把木盘扔到桌上,闭目平复气息,再次睁眼他打开衣柜,从中随便扯出一件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