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凉风一吹,她脑子却是更混沌了,一双黑眸在青石板上来回扫视,突然觉着有些眩晕,今夜怎得格外冷?
“我明白了,今日是我麻烦您了,我这就走。”赵意欢强撑着精神,颔首施礼后赶忙拉过沈和堇的衣袖,幽幽道,“我们一起回去。”
“行,你等我换身衣裳。”沈和堇爽快道,而后快步去了后头。
“那你快些。”赵意欢的声音更无力了些。
周岐越一眼就发觉她脸色不太对,唇色和面色十分苍白:“你没事吧?”
“无事,谢您关心。”紧攥着拳,强扯出一个笑容,赵意欢侧头颔首道。
周岐越深看她一眼,实觉她十分不对劲。
半刻钟后。
“我换好了,走吧!”换上了一身朱红的窄袖锦袍,沈和堇自廊下跑过来。
赵意欢循声眯着眼瞧过去。
实在是太惹眼了,赵意欢原就是迷迷糊糊强撑着精神,见他这一身打眼的衣裳,似是被刺激到了,立马混混沉沉地直直倒地…
竟是被一身衣裳刺激的要昏过去,这是她意识模糊前想的最后一件事,随后两个人影在她眼中糊作一团,不是阴冷的石板,她只记得自己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迷迷糊糊,她知道自己又陷入了梦魇里。
她眼见自己沉入水中,却又被什么东西托起,头、脖子、肩膀…一寸寸被托出水面。
眨眼的一瞬,又移到了安念小姐的房中,手里还拿着匕首,身下压着的是那个眼下有颗痣的刺客。
她有些茫然,握着匕首的手臂像是不受控,猛然就要往下刺去。
骤然间,身下的那刺客摘下了面罩,却是安念的一张脸。
“怎么是你!”她一惊,手上的匕首脱落,“铛”一声落到地上,震得她心里发颤。
“安念”一步步紧逼,眼中、鼻中、口中,突然流出了鲜红的血液,一步步将她逼到了床榻上。
她想要继续往后退,却发现身后只剩下了墙。
安念擒住了她的脖子,一寸寸收紧,眼里留下的血泪滴到了她的脸上,她使劲挣脱,却发现“安念”的力气大得惊人。
“啊!”
她喘着气,突然自梦中惊醒,惊恐的双目正对上了沈和堇朱红色的锦袍。
“你…你离我远些…”喘息一阵,赵意欢皱着眉,开口却是要先将沈和堇赶走。
“啊?这是为何?”
无力地白他一眼,赵意欢:“我才自噩梦中惊醒,大半夜的,你朱红色的衣裳差点又将我吓晕。”
借着烛火,沈和堇低头打量起自己:“是吗,我还觉着自己穿朱红色挺好看呐。”
哼笑了两声,赵意欢躺下拉过褥子:“是挺好看的,你别再我床头站着就成。”
只是这褥子的颜色好像不太对劲,这床铺的柔软度也不大对劲…
她霎时惊坐而起,高声愕道:“不对!这不是我的屋子!”
“还好,还认得清,说明脑子没烧坏。”门外传来幽幽一声。
赵意欢定睛瞧过去,眼见周岐越托着碗进门来,又捧着碗落座到她床边。
愣了半晌,她奇道:“您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因为这是我的屋子。”挑了眉,周岐越递过药碗沉声道。
“啊?!”
掀开褥子,受了惊的赵意欢立马就要找鞋离开此地。
“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周岐越擒住她的手腕,冷冷开口,言语中恼意十分明显,“躺下,喝药。”
又欠一个恩情。她是真没什么力气再与他纠缠,只得作乖巧状的半靠在床榻上,接过药碗,十分诚恳地望着他:“不知我为何会在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