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长了很小很小的花苞，慕君将它移植栽到花盆里。

放在卧室的窗户上，每天都要看上几回，等着它开花。

她希望让秦欢喜看见桔梗花。

比桔梗开花要早来的是高考成绩。

六月下旬，成绩出来了。

秦欢喜说要帮她查分，慕君没让。

她担心秦欢喜情绪起伏过大。

慕君自己能考多少分她心里有数，虽然考完没有估分，但是题目她几乎都会，难度也不大。

打电话之前，她嘱咐秦欢喜，“姐，你别太激动，分儿应该不会低。”

秦欢喜被她第N次的嘱咐弄的无语极了，笑的很无奈，“知道了，我不激动，哪怕你考了个状元我也不激动。”

电话里的机械音一个个报出慕君各科成绩，秦欢喜还是没忍住，越听心跳越快。

最后报出总分时她捂住嘴，笑容从眼睛跑了出来。

“你好棒。”秦欢喜抱住慕君，亲亲她的脸，“太棒了，跟状元也差不多了。”

是不是状元慕君无所谓，考试成绩也在她意料之中。

她笑着回亲秦欢喜，“能上U市科技大学了。”

“你这个成绩，学校任你挑。”秦欢喜说。

“不挑了，就科技。”

秦欢喜点头，“嗯，你喜欢最重要。”

第二天慕君在家填了志愿，班主任打电话来家里询问慕君志愿情况，得知后班主任有点可惜。

在电话里唉声叹气的。

慕君不明白她可惜什么，给挂了电话。

她转身，看见慕如意站在她身后抱着一个巧克力甜筒在啃。

“大姐你考上大学啦？”她的甜筒吃的满嘴都是。

“嗯。”慕君绕过她。

慕如意却跟着她，“考上什么大学呀？”

“说了你也不知道。”慕君不太喜欢和她多说什么。

她走到厨房门口，拉开门，秦欢喜在给她们单独做午饭。

“可以了，”秦欢喜说，“盛饭。”

慕君进厨房，慕如意也跟了进去，闻到了香味儿她仰着脑袋，“我也要吃。”

“好，”秦欢喜笑，“让你大姐给你盛一份儿。”

“大姐，我也要。”慕如意屁颠跑到慕君身后。

“知道了。”慕君多拿了一个碗。

吃饭加上了慕如意，午餐就没有在卧室吃，三人坐在厨房的小桌子上。

桌子不大，三个坐着略显拥挤。

“大姐，你考的什么大学？”慕如意不忘打破砂锅问到底。

慕君嘴里塞满了菜，没说话。

“U市科技大学。”秦欢喜回答。

“哦！”慕如意笑了，吃了口肉，又问道，“U市在哪呀。”

“嗯…”秦欢喜指了个方向，“往南，坐车要好几个小时。”

慕如意眨了眨眼，没有很明白。

“大姐要去上大学了吗。”她问。

“嗯，再过两个多月。”秦欢喜说。

慕如意伸手在慕君胳膊上拍拍，“大姐，我会想你的。”

慕君将剥好的虾肉放到秦欢喜碗里，没搭理慕如意。

“哗”一声，厨房门被人推开，三人一齐回头看向门口。

田茹装戴整齐拎着包，对慕如意招手，“如意，跟我去医院看看爷爷。”

慕如意站起身，“哦！”

田茹看了眼慕君，“医院打来电话说情况有变，你可去。”

秦欢喜瞥向慕君，慕君也正看着她。

“去吗。”秦欢喜问。

慕君想了几秒，点点头。

坐着田茹的车到医院，这是姥爷住院后慕君第一次来看她。

在此之前慕君不知道姥爷住在哪所医院，不知道具体情况，老妈当时砍伤姥爷她没有目击到第一现场，后来被推上救护车时慕君才看见姥爷满脸是血，伤的好像是头。

到的时候慕铭已经在了，医生说头上的外伤已经愈合，生命体征也平稳，但是脑神经受损，病人进入了植物人状态。

姥爷从ICU转入了普通病房，撤走了呼吸机，焉知这到底是情况变得更好了还是更坏。

慕君在病房看见了姥爷，差点没认出来，姥爷头发剃光，脑袋左边有一条很丑陋的疤痕，人消瘦的脱相，非常难以辨认原来相貌。

“爷爷。”慕如意哭了出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慕君盯着床上几乎没有生气的姥爷，有点儿恍惚，在她记忆里，姥爷是威严的，家里没有人敢忤逆他的存在。

除了老妈，所有人都怕他。

慕君也怕过他，小时候怕到不敢抬头直视姥爷，不敢去看姥爷的眼神。

秦欢喜来家里之后，这种怕渐渐地没有了，没有了怕，自然也没有了其他感情。

恩恩怨怨，她懒得再去想。

走出病房，秦欢喜靠在门边的墙上。

她牵住秦欢喜的手，“回吧。”

秦欢喜吓了一跳，扭头四周看看，她没戴口罩没有伪装，总是没有安全感。

算了，两个女的牵手还是没有那么明显的，只是她心里有鬼罢了。

还能陪慕君多久呢，让她开心点吧。

她握紧了慕君的手。

慕君心情没有被姥爷影响，她更多的还是在担心秦欢喜什么时候会消失。

每晚紧紧抱着秦欢喜，半夜会突然醒来，怀里还有人在她才踏实，但是又睁着眼睛到天亮。

秦欢喜看见她这样很心疼，又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