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一声。”慕君说。

“她能记住吗？”

慕君愣愣，“好像不能。”

“是啊，你放心吧，我已经和姜医生商量好了，如果你妈妈发病了，他会尽力安抚。”

慕君仰头，“你都商量好了？”

秦欢喜挑眉，“嗯，不打无准备之仗，省的你回来的时候要倒霉。”

慕君笑笑，还是秦欢喜厉害。

秦欢喜垂眸看她，“你妈都那样对你了，你还这么关心她呢？”

她笑容僵了一下，声音放低，“我也…担心你。”

“哦？担心我什么？”

“担心她要是发病了闹的很大，姥爷生气会怪罪你带我出去了。”

秦欢喜大笑，在她脑袋上蹂躏，“不错，没白疼你！”

脑袋被蹂躏的垂下，慕君笑着任由她弄。

此次的目的地是E市，很有名气的旅游胜地，距离K城也不算很远。

在这个交通还没有很方便出远门大部分还是绿皮火车的时候，去K城要坐上十三个小时的绿皮火车。

秦欢喜的身份证用不了，好在这个时候出行还没有实名制买票的规定，买了两张连坐上了车。

慕君特别兴奋，她第一次坐火车，对一切都很新奇，从进火车站开始她的眼睛就没停下来过，每一处都很好奇。

“别丢了，跟紧我。”秦欢喜说。

慕君点点头，抓紧了她的手臂。

假期人多，安检非常不严格，随随便便就放进去了。

车厢里环境不怎么样，座位一排三个，位置不大，稍微胖点就会觉得拥挤。

她们两的号是中间和靠窗户的，秦欢喜把窗户的位置给了好奇心快要飞出来的慕君。

车子开起来后，慕君脑袋几乎没怎么转过来，一直看着窗外。

秦欢喜也很好奇，她也是第一次坐绿皮火车，车速很慢，经历过高速的高铁动车后，这样的速度让人仿佛觉得火车是在走路。

车厢嘈杂繁乱，没坐的人随便席地而坐，空气里什么味道都有，汗味儿、食物味道、还有难闻的脚臭。

她对面的中年男人脱掉了鞋子，将脚放在了座位上抱着膝盖昏昏欲睡。

脚指甲里还有着黑色的泥土。

秦欢喜突然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座椅，还不知道自己这个椅子上一个人是不是也这么坐的。

“怎么了？”慕君扭头问她。

“没。”秦欢喜又坐了回去，她没有洁癖，但是心里有着很深的膈应。

火车摇摇晃晃地前进，哐哧哐哧的声音。

慕君的兴奋只维持了前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她便仰着脑袋睡着了，脑袋随着火车行动而上下左右乱动。

秦欢喜将她脑袋掰过来靠在自己手臂上。

她知道昨晚上慕君一晚上没怎么睡，对面房间的灯亮了一夜，估计是在补作业。

火车开了两个多小时，到达下一站后，对面脱了鞋的男人下了车，那位置上的人变成了抱着孩子的四五十岁的女人。

女人一屁股坐在刚刚男人脚踩的地方，秦欢喜闭了闭眼，暗示自己别去多想，自己这个位置都坐了两个多小时了，脏不脏的都被自己蹭没了。

慕君一觉睡醒，吃起了零食，秦欢喜上车前买了一大袋子的零食。

面前出现一块撕开口的饼干。

“给。”慕君说。

“你吃吧。”秦欢喜摇头，她实在没有胃口吃下去。

“你不饿吗，”慕君咬了口饼干，“我们早上都没吃呢。”

“还好。”秦欢喜说，她现在已经感受不到自己饿还是不饿了，那股膈应就是散不去。

慕君这家伙好像什么都影响不了她的胃口，吃个不停，看她吃得香，秦欢喜心情好了一点儿。

她吃的腮帮子鼓鼓的，还蛮可爱。

大胃口的慕君吃掉了不少，将剩下的零食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撕开塑料袋儿，说，“姐，你站起来。”

闭着眼睛的秦欢喜被她这声姐喊的有些懵，她睁开眼，“怎么了。”

“你站起来。”慕君说。

秦欢喜站起来，看见慕君将展开的塑料袋铺在了她的座位上。

“好了，你坐。”慕君眼睛亮晶晶的。

虽然没什么用了，但秦欢喜还是笑了笑，这丫头睡的昏天黑地的，还能注意到这些。

“怎么知道的。”她胳膊捣了捣慕君。

“我睡前看你眼睛一直看着你对面，”慕君凑在她身边说，“我睡醒了你还在看。”

秦欢喜轻轻一叹，慕君很细心，也很敏感，同时又很会察言观色。

她搂住慕君的肩膀，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