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狐庇佑你们,给你们安排了职务?”
林沧蹙眉问道。
“是,殷狐直接接触庄主,哪怕是元昼也要给他三分面子。”
百里桥回答道。
“那我问你,竹白镇之外,柳扶风攻击我时,你身在何处?”
“我那时刚好有事,没想到与扶风分开不久,她就跑来告诉我灵族和魔族的事情,我们没有耽搁,立刻写了信笺,去通知同族。”
林沧回头,与林渊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事发之后,以我们去寻找妖族的速度,他们应该没有回到竹白镇的时间。”林渊分析道。
“所以师兄的死,与他们的确没有关系。”林沧叹了口气,“那这次……”
“合作吧。”林渊不情不愿地撇开了头。
林沧安抚性地拍了拍林渊的肩膀,转头看向百里桥,点了点头,“我们答应合作,你给我们提供便利,我们带你离开槐庄。”
“灵族向来守信,我相信了。”百里桥伸出手。
林沧和百里桥握了一下,桥妖的手指像是沧桑的岩石,又硬又冷。
“你为什么对我敌意这么大?”百里桥松开手,望向林沧背后的林渊,“既然合作已成,我不希望你会暗中背叛我。”
“不会背叛你的。”林渊挑起眉头,“与其有工夫担心别人背叛,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应付。”
百里桥微微一怔,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喊声。
“让你赶紧带车夫过来,怎么这么磨蹭!”华服男子胡管事大步走过来,满头热汗,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废物!”
“这么说来,我们还不知道百里大人叫我们有什么事情?”林渊出声问道。
百里桥闻言一顿,没有回答,脸色不太好看。
“废话这么多!”胡管事瞪了林渊一眼,抬起脚来想拿他撒气,却被百里桥拦下了。
“胡管事稍安勿躁,我这就带他们过去。”百里桥说道。
胡管事毕竟是人族,打不过百里桥,只能气势汹汹地冲他大吼,“再不快点,元昼大人怪罪下来,小心让你也去喂鱼!”
胡管事没有压低嗓门,此言一出,其余几个车夫的脸色唰地变了。
“喂,喂鱼?”一名车夫战战兢兢地问道。
“白鱼吃了新娘子,不知为何暴动了,那可是元昼大人的宝贝宠物,千金难买一条,百里桥,你还不快些赶这些牲畜过去?”胡管事之前云淡风轻的假面尽数撕去,恶狠狠地骂道。
几名车夫再无半分希望,个个脸色惨白,两股战战,几欲逃走。
百里桥见胡管事已在爆发的边缘,当即不再耽误,妖气一瞬间爆发,束缚住几名车夫,几名车夫顿时动弹不得,连嘴巴也被妖气死死堵住了。
“他们两个怎么回事?”胡管事皱紧眉头,指着林渊和林沧。
“他们是我的帮手。”百里桥面无表情地说道,几名被绑的车夫有口不能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找什么帮手!”胡管事没有察觉端倪,连声催促,百里桥使了个眼色,示意林渊和林沧一人扛起一个车夫,向深潭的方向走去。
白鱼暴动,恐怕是因为被林渊和林沧两次戏耍,没有吃到肉。
而解决这些白鱼暴动的办法,竟然是用人喂鱼。
林渊和林沧跟在百里桥和胡管事背后,很快抵达了白鱼所在的深潭,数百头白鱼疯狂地跃出水面,张开惨白的嘴巴噬咬空气,潭中的红白碎布已经被咬成了细密的线条,扭曲着浮动在水波之中。
惨白的桥头之上,一名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暴动的白鱼,面色阴云密布。
胡管事的脸唰地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抢地,颤声唤道。
“元昼大人!”
百里桥也变了脸色,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
元昼,竟然亲自来了。
林渊悄悄抬起眼帘,观察着桥头之上的元昼。
相貌堂堂,却身量不高,衣着体面,不见一丝褶皱。
元昼脚下跪了一群下人,个个噤若寒蝉,尤其是刚到的胡管事,浑身都在发抖。
“木芍投潭自尽?”
元昼开口,声音含怒。
“属下一时不察,让她跑了去,罪该万死,污染了大人的白鱼。”胡管事哀声说道。
元昼低头,锐利的目光射向潭边的泥泞,林渊留下的月白绣鞋在黑褐色的泥泞中极为醒目。
“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没有漏洞才是最大的漏洞。”元昼冷笑一声,“我派人去查过了,那家勾栏早已人去楼空,恐怕早有预谋。”
“人,人去楼空?”胡管事一呆,“既然不愿嫁入府中,为何非要寻死,不跟着他们一起逃走?”
“所以说早有预谋。”元昼望着扑腾的白鱼,“我这鱼儿平时乖巧,忽然暴动,很不寻常,其中定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