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顾晏清装作脑袋没转过来，想看看沈若岚接下来会作何反应。

“就是那个扎马尾的，姐姐很漂亮的。”沈若岚想了会，抬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通。

她的眼睛是偏短的杏仁眼，而秦宛州是标准的桃花眼，她就用食指将自己的眼尾扯长了些，同时还用两只小拇指抵住自己的鼻翼，好让它们显得更小巧，鼻梁显得更挺。

别说，虽然还是不像，但还真有几分神韵，顾晏清忍不住被她逗笑。

“我想起来了。”

“不奇怪吧，她本来成绩不就很好吗？”

“是啊，但班里还有个小男生，中考成绩只比她低零点五分。可惜他这次作文失分多了，所以还是比小雅低一点。”

顾晏清回忆起开班会那天，沈若岚送秦宛州的时候旁边确实还有一个带着小男孩的中年男子，但小男孩很沉默，没给她留下什么印象。

“其他科目呢？”

“不清楚，其他科老师还没改完卷子。”沈若岚摇摇头。

她习惯趁着没课和下班的时间就把当天的作业和卷子批改完，所以才提前知道了全班的语文成绩，正常来说等到周三了各科老师才会报分且讲解试卷。

“原来如此。”

顾晏清应了一句，便开始低头看手机。

沈若岚见她似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便转头和小K闲聊去了，两个年轻女孩有许多话题可以聊，像是时下彩妆的新款式、周末逛街的好地点，诸如此类。

顾晏清熟练地在置顶好友处找到秦宛州的聊天框，点开，又退出去，又再点开。

“小岚，一般网络聊天的话用哪种语气会让人感到更亲近，让人有想和你继续聊的欲望？”

沈若岚竖起八卦的小耳朵，将椅子往顾晏清那挪了几步：“哦？”

“只是好奇。”顾晏清心虚地咳了两声。

沈若岚把脖子伸到最长，用余光去瞟顾晏清的手机，顾晏清没给手机贴防窥膜，写有秦宛州名字的聊天框很轻易就被她看到了。

“一般来说，我都会先发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好拉近我们的距离感。”沈若岚假装毫不知情地开始教学。

顾晏清没保存多少表情，就在表情搜索框打了“可爱”两个字，往下滑了好几页，最终选定了一只起司小猫的打招呼表情。

“然后呢？”她按下发送键。

“然后就给对方发聊天内容呗，结尾可以加一些语气助词，好让你的话更生动。”

“语气助词？”顾晏清语调有些扭捏，她说话从不习惯加那些。

“相信我，没错的。”沈若岚向她投去一个自信的眼神。

顾晏清信了她的邪，开始编辑要发送的语段。

写了两个字，删一个字，再写了两个字，又删三个字。

沈若岚在一旁边偷看边抹汗。

这学生是真难教啊。

……

公寓内。

自从上次苏晗对纪怀玉的一番敲打，纪怀玉对秦宛州多了不少好脸色，平常也会给她发些问候消息，还用邮箱给她发送了好几个新剧本。

于是平日里没工作的时候，秦宛州就窝在家里看剧本，想从里面选出一个最优解。

“……我生病后他买菜来我家，下厨给我煮了一碗皮蛋瘦肉粥，那时我觉得他真的好爱好爱我？”

读到这句台词时，秦宛州终于忍不住了，僵硬着站起身抖了抖满手臂的鸡皮疙瘩，心里直发毛。

“怎么了？”坐在旁边的温不言见她动作清奇，伸过头来要看。

“我k，这什么玩意儿？”大致浏览了一遍秦宛州手上这页的剧情，温不言恶心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精确地把秦宛州刚刚抖鸡皮疙瘩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纪姐今早发给我的新剧本。”秦宛州双手合十在胸前做祷告样，默默祈祷之后的其他剧本能正常一些。

“我看看其他的。”

温不言打开秦宛州邮箱收件处，粗略地看了一遍剩余三个剧本的简纲。

又是清一色的纯情小白花剧本。

“纪姐还真是铁了心要让你往这个方向发展啊。”温不言摇了摇头。

十年前这个人设可能还比较流行，然而现在都流行大女主女强人了，爱情只是点缀，事业才是关键。

“重复性的角色演多了，在观众心里被框定成固定的性格人物反而不太好。”

温不言看向秦宛州，也想听听她的意见。

“其实我还是想等等电影公映后，也许到时会有不同风格的新剧本。”秦宛州思虑片刻，接话道。

在张佳誉的帮助下，她在《春江花月夜》中饰演鱼泱时演技有很大突破，虽然角色设定还是一个受压迫的传统女性，但在后半程演绎中重点突出了她内心的挣扎和自我意识的突破，相比她演过的其他小白花角色更为复杂多面。

首映典礼时来了不少久慕张导之名而来的投资商，他们手上的剧本要是能给到秦宛州十分之一，就完全足够她演小半辈子的了。

“我和苏总请示一下。”温不言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等等。”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