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对外宣布有关键性进展，也并不能算是胡说，放走赵罡，却有了固定的嫌疑人。当初的高层在二十年间多少有些变化，但神奇的是，变化并不大。

五位已经退休，其中三位已经过世，又加入了六位，其他的基本只是职位和分管职责变动，有的人虽然早已过了退休年龄，却依然活跃在公司管理中，仿佛工作才是他们永葆青春的秘诀。

老汪看着名单感叹，“瞧瞧人家，岁数都跟我差不多，还依然在一线坚守，怪不得长寿呢！”

方组长笑着回应他，“您不是也一样盯在一线？所以您才能长寿啊！”

老汪摘下花镜往桌上一扔，“得了吧，你别给我带高帽子，要不是这个案子，你们才不要我老头子拖后腿！”

“师父，我们巴着你还来不及，这不是怕你怪我们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才不敢事事都找你么！”方组长跟老汪的年头也不短，两人感情深厚，不输父子。

“臭小子，别耍嘴皮子，人盯得怎么样了？”老汪接过他添了水的茶杯问。

“都仔细盯着呢，几个重点的，连他们的儿女配偶都在盯着。”方组长麻利的回答，“目前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看来这人很沉得住气啊！”

“不要紧，再给他两天时间反应一下，这个时候就是看谁能冷静到最后！”老汪沉思着回答。

夏琮玺一觉睡到晚上九点多，等他醒来时，整个屋子漆黑，旁边床也空着。

他坐起来清醒了一会才摸过来手机看时间。

想了想他拨给赵罡，对方很快接起来，问道，“睡醒了？”

“爸，你去哪了？”

“我在楼下大堂，你饿不饿？买点东西回去还是咱俩出去吃？”

夏琮玺想了想回答，“你上来吧，我在网上订点吃的。”

赵罡拎着茶杯回房间，夏琮玺正在浴室里洗澡，待他洗的干净清爽出来，送餐员也已经送来了晚饭。

几个餐盒摆满了小小的桌面，夏琮玺还给赵罡倒了半杯白酒。

赵罡不言声的看着他，这个儿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情绪外露直接，从他的行动就猜得出他想做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吧，现在咱爷俩没有秘密。”赵罡端着杯子与他一碰，喝下一口酒。

夏琮玺却一下顿住，慢了半拍才喝下一大口。

白酒辛辣，冲得鼻子冒火。

“爸，你跟谋杀案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夏琮玺盯着桌面上的打包盒，突然出声问。

赵罡皱眉，“你怀疑我杀了人？”语气不可置信。

“不，我知道你没杀人，”夏琮玺抬头看他，“但在这个案子里，你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吗？”

赵罡脑子飞速运转，盯着儿子的脸。夏琮玺脸上的表情清楚告诉他，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现在是给自己一个亲口说出来的机会。

“爸，”夏琮玺又开口，“我相信你没杀人，不，我知道你没杀人。但你还有事瞒着我，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真的打算一直瞒下去吗？”

夏琮玺眼里充斥着悲伤，仿佛受到巨大打击。

赵罡不由的避开他的眼神，他受不了儿子那委曲的神情。

“是有些事，一直没跟你说过。”他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这一口到是冲淡了先前刺鼻的冲劲。

夏琮玺拿起筷子夹了块香菇放进嘴里，这香菇炒过了头，口感如同朽木，不由得想起宋玦做的油焖香菇，鲜香滑腻，味道不知比嘴里这块好了多少。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我一直当作没发生过。”赵罡突然开口，“可惜的是，不能想当然耳。”

夏琮玺夹了块鸡肉给赵罡，“吃点东西，空着肚子喝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