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找我出来喝酒的？”

姜芷音收到的信息，是林达发来的。

【恋爱少女出来享受下单身的快乐吧，友人小聚。】

本来是三人聚会，简歌临时有事说晚点到，让他们先喝着。

幸好简歌没在，不然肯定会趁机劝分手，姜芷音心够乱的，不想听她教训唠叨。

“小芷，刚才我说的都是屁话，现在说几句真心的。”

“顾少情绪那么稳定的人能生气，特别是生你的气，十成十是你的问题。”

姜芷音低下头，算是默认。

林达喝了两口酒，痛快地说。“有问题就解决，干嘛抻着。”

姜芷音弱弱地说，“我也想解决，可见不到他人。”

“怎么就见不到了，顾氏集团在天边吗？要你长途跋涉？他不来找你，你就去找他，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傻等。”

“可是……”姜芷音的确没想过要主动找顾寻。

林达抹了下嘴边的啤酒泡沫，“等到那些狐狸精倒贴，把顾少抢走，上了头版头条你就不可是了。”

姜芷音：“……”

“走，还愣着干嘛，我给你叫车去。”

林达拉过她往门口拽，出了酒吧招停辆出租车把姜芷音塞了进去。

*

总裁办公室外的秘书区，杨特助以及秘书们这几天来人人自危。

高层更是能不见上司就不见，实在拖不过去硬着头皮来汇报，无不例外地被训斥一通。

就在刚刚销售部经理从里面出来，腿抖得连路都走不利索，吓得一众秘书脸色土灰，就怕响起内线电话。

杨特助不幸中招，点名被召见，秘书们用同情的目光送他一路走好。

杨特助偷瞄了一眼上司，站在落地窗前，黑色衬衫包裹下仅是一个背影就足够震慑力，手攥成拳搭在裤缝中，周身散发着一团戾气，随时会爆发。

他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有什么吩咐。”

顾寻后背传来一句不耐的冷声。“把文件拿给销售经理。”

杨特助看向办公桌上的文件夹，一定是销售经理被吓得忘了拿，他稍微缓了下，幸好不是别的什么事出了纰漏。

正当杨特助撤到门口，仅两步之遥被叫住。

顾寻转过身，手伸向裤兜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递向他。

杨特助想说，自己根本不会抽烟，又顾及会折了老板面子，最后只能双手接过。

叮一声金属打火机点燃又扔给对面，杨特助手滑险些没接住，勉为其难地点燃老板赏得烟。

“你跟女朋友吵架吗？”

“咳……咳……”不知是杨特助不会抽烟被呛到，还是因为老板突来的问话所致。

“老板，我和女朋友是异地恋，没空吵的。”

顾寻吐出长长的烟雾，无奈地问。“她没有错得时候？”

杨特助挠头傻笑着，“女孩子嘛总是有些小任性，让让她就好了。只要抱着她错了也没错的想法，就吵不起来。”

顾寻挥了下手，“出去吧。”

空旷的室内又剩下他一个人，嘴里叼着烟没在吸，任由烟灰变长。

目光看向窗外的东南方，那是郊外有她的所在，时近傍晚灰蒙蒙的，只有那里残存着少许的光亮。

他清楚自己小气，很小气。

没办法大方起来，内心的贪欲像魔鬼，一味地索取更多更多。

他要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容不得她一丁点儿的分心顾及种种，眼中只能有他一个人存在。

容忍不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偷偷摸摸，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他顾寻的太太。

跟她相处久了，他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偏执，甚至是疯狂到变态。

不止一次地想把她带到身边，无时不刻地捆绑在一起，甚至将她揉进体内，不分你我才不会分开。

嘴边的烟灰变长，最终因无法承受的重量而落下，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似污渍似印迹，更似对以上想法的湮灭。

顾寻这几天手机不曾离身，他一直在等她的消息，一条都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手机不知是多少次自动屏息，黑屏中映着他紧崩隐忍动怒的脸，眼眸却是掩饰不住地想她。

轻叹一声……

他看似是占有欲强势的那个，却也是被动的，始终是等待她做选择的那方。

顾寻再次盯看着郊外有她的方向，自嘲且不愿承认地问。

“姜芷音，你在乎我么？”

“你在乎过我么？”

“你还在乎我么？”

一遍遍的质疑在脑子里徘徊，映出自卑的底色。

他像洞穴里的恶龙，强大的，孤寂的……

也是，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