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春叔见桌前少了个人,问。“芷丫头,小顾呢?”
“不会是夜里着凉感冒,起不来床吧?”秋婶担心地问。
姜芷音摇头,扯了个谎。“他……去市区有事。”
秋婶端过刚出锅的生煎,“能有啥事,一大早就走了?”
春叔:“应该是买装修材料去了,隔壁那群小伙子干得还挺麻利。”
姜芷音盯着旁边位置上未动过的碗筷发呆,要不是秋婶赶人还不知她会愣神到多久。
她恹恹地上楼看着客房虚掩的门,昨晚的事又重现在眼前。
他的连声质问,她的默不作声……
最后顾寻越过她,稍有力道地与她擦肩,她觉得好疼。
一早起来姜芷音奔向客房,空空的,他没在,被子没动过,是从昨晚走后就没再回来。
姜芷音转身下楼,踏过砖头堆趔趄了下,几次往来都有他护着没摔倒,这次身边没有他,她身体失衡跌坐到地上,旁边响起几个装修工人的笑声。
她尴尬地赶紧起来,踏上台阶,空旷的屋子里各种工具响起的噪音交接,以及工人进出搬着装修材料。
姜芷音看了一圈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找了个看似监工的人问,有没有看到顾寻。
那人却不知她说的是谁,连连摇头。
她出来看了眼砖头堆,以防再摔倒从大门绕过来,在门口没看到顾寻的车,心震了下,他是真的回市区了吗?
一连两天没见他,姜芷音站在玄关盯着大门口,空荡荡的。
夏末的天气已不算太热,她却觉得比盛夏还要炙烤燥闷,看着格外晴朗的天空,只剩下眩晕和窒息。
她转身回屋,听到春叔和秋婶在厨房说话。
“小顾这都几天没见人影儿,不会出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人家到底是富家少爷,想必借宿在咱家住不惯。”
“也是,咱这地方小又偏,哪有市区来得方便,年轻人哪个不爱玩。”
“你说小顾要是不回来,那芷丫头可咋办?”
“年轻人的事说不好,你没看这几天芷丫头直打蔫,保不齐是两人吵架了。”
“都怪你个死老头子,撮合他们俩,要是芷丫头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唉!”
姜芷音只听见一句‘要是小顾不回来怎么办?’心像抽走了什么,刚被太阳晒过的身体瞬间冷却下来,从内而外地冒着冷气。
他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吗?不想再看到她了吗?
疑问如同一张老唱片,在脑子里无限循环播放中,窝在沙发里的姜芷音眼神失焦,过了好久才觉得好冷。
抬眼看去正对着的房门没有关,不知哪来的风吹得脸冰凉,她摸了一把哪里有什么风,是满脸的泪水浸入皮肤的凉。
姜芷音迷糊中睡着了,她在梦中看到有人给自己盖外套,那件深蓝色的西装她认得,是顾寻的,上面还有他身上淡淡的茶香味儿。
朦胧中他转身,她拉住他的手……
却不知怎的他还是不见了,她攥着外套哭……
姜芷音醒来苦笑,比梦里更惨的是现实,连盖在身上他的外套都消失了。
心好像漏了个大洞透着风,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地掉个不停。
手机握在手里,点开置顶聊天框,打出几个字。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删掉,重写。
【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再删掉,重写。
【我好想你……】
删删写写,最后一个字也没发出去,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泪水淹没了眼眶,手机掉落也不去理,房间里只剩下嘤嘤啜泣声。
不知过了多久,被遗忘的手机发出信息提示音,她翻遍四周不见电话在哪,明明知道它就在不远却怎么也找不到的心急。
最后在沙发下发现,太过着急的她从沙发上跌下,顾不得疼抓住手机翻开微信,一定是他发来的消息。
……
几小时后,姜芷音身处一家酒吧中,幸好灯光昏暗看不到她发肿的双眼。
“啧啧,人家都是蜜桃臀,你倒好转移到眼睛上了,这是有多少眼泪换来两只水蜜桃大眼萌啊!”林达捏着薯片指着她嫌弃地说。
姜芷音没说话,拿起桌上的啤酒就要灌,被林达抢过。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他生气了。”
“敢对你生气,晒他两天。”
“……不止两天……没有消息。”姜芷音嗓子有点疼,艰难地说。
林达站在男人角度来分析,“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上赶着不是买卖,你耗着他就对了,等他熬不住了自然就回到你身边。”
姜芷音问,“要是不回来呢?”
“那就拉倒再找呗!”
姜芷音没作声,拿过啤酒又被林达抢过。
“心情不好喝什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