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冷？”

秦怀生闭着眼，听到方城在问，他摇摇头，迷离着眼眸，跟着方城的动作转过身去，揽住方城的脖颈，小鸡啄米般，从方城的下巴，一点点亲到方城额心。

对方顺从的姿态让秦怀生面颊浮上一片粉，他偏了偏头含住方城的耳朵，一声闷哼在他耳边乍响，秦怀生深吸一气，更加卖力地舔|舐着方城的耳垂，手臂不断缩紧。

“方城，我好喜欢你，方城。”

方城呼吸粗重，狠狠闭上眼，恨不得将秦怀生揉进自己身体里，他重重亲在怀中人颈间，任由对方像吃奶的小兽一样在他身上啃咬舔吻。

他只是将脸放在怀生肩窝，死搂着人不放，空出一只大手一下一下拂过怀生的后背，张开嘴，将满腔的心意回诉给秦怀生。

“我也是，我也是，怀生。”

说来，方城自小长大几乎从没许过愿，除了与西青有关的事会让他有棘手的感觉，剩下的所有，他都觉得不过如此。

事情再糟也波及不到生命，事情再好也不能让人长命百岁。

人的一生好好度过，也不过匆匆几十载。

他从前只觉得日子平淡，生活无趣，人生已然这样，及时享乐便罢。

可秦怀生，实在太引人注目，他不自觉盯着看着追逐着，到某一天，他发现自己的喜欢，又瞒着骗着诱哄着。

秦怀生并不愚钝，他只是跟着内心深处的指引相信了方城的诱哄与欺骗。

他骗怀生，那是好朋友之间的感情，像坏人一样，引诱着怀生和他一起越陷越深。

可他很明确，这时候的怀生，还并没有坚定的选择他。

他忍耐着想要狩猎的渴望，一点点侵入怀生的内心，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得不暂时缺席怀生的生活。

他睁眼再醒过来一度以为自己完了，他想这个家伙太狠心了，转首就能放弃他，那他还要如何坚持呢？

但是方城舍不得，见不到秦怀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高傲年轻的方城告诉他不要为五斗米折腰，更不要为一个人放弃傲骨，可这所有的所有，都在他看见血淋淋的秦怀生之后，变成一捻尘土。

他明白，他再不能离开秦怀生。

酸朽文青嘴里嚼了千遍万遍的爱，方城也终于明白。

秦怀生亲累了，同方城一样，只将脑袋搁在对方肩头。

原来，人与人之间，真会有如此亲密的关系，令人飘飘然，似神仙，不再念世间万物。

“冷不冷？”

方城又问了一句，秦怀生才感觉到冷，压着嗓子嗯了一声后，被方城拎着胳膊套上毛衣。

方城半跪在怀生身前，给人穿好毛衣，拍拍怀生的后腰，行云流水的低头，在怀生额头鼻尖吻过，一本正经道：“穿好裤子起来吃饭，一会儿再好好休息，你梦里忙着算那个什么同位素，太辛苦了。”

怀生愣着看方城下地，麻木地穿上裤子，低头系腰带时，视线瞥过枕头边上的面霜，头顶都快冒出了烟。

方城见秦怀生心境如此忙碌，朗声笑开，屈起手指敲了敲怀生的脑壳，等人仰起头，对上那双透着水波的眸子，又勾得方城喉结滚动。

他捧起秦怀生的脸颊，微微俯身，这回嘴唇去找了怀生的眼睛，方城撤下身，拇指一遍又一遍摩挲着怀生的眉骨，盯进那双只盛着自己倒影的眼睛，轻声张口。

“哥，不可以始乱终弃。”

“你，你……”

秦怀生瞠目结舌，抬手指着方城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

方城攥上秦怀生的指尖，轻笑着微微歪头，挑起眉尾，“嗯？”

吃饭时，秦怀生忽然说他想去唐家堡的花圃，方城瞬息之间便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当即应下，哄着怀生说明天去。

雪下的厚，今天还是阴天，除去必须要上班的人，几乎没人愿意在这个天气出门。

热乎乎吃过了饭，秦怀生倒在沙发上同方城看了会儿电视，这样的天气适合在家窝着昏睡，怀生不一会儿就困得睁不开眼。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电视没了声音，屋内静悄悄，只有方城鼓捣相机的咔咔声。

胶卷搁进相机，秦怀生看着方城的侧脸，正想说要和方城拍照，方城就转过头先说了这话。

家里四处红红火火，沙发上头挂着一副山水画，棕皮沙发上盖着蕾丝白纱，茶几上的红色果盘里装满了各种水果零食，两个穿着红毛衣的青年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一同看向对面露出浅笑。

电视机静默播放着，头顶的相机咔嚓一声，将两个青年笑起的瞬间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