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喊到的高个男人疑惑地看着我。
“我和他住一间可以吧。”
选择这个陌生的男人,是我目前看来最好的选择,虽然他一脸凶相但至少我们之间没有结怨,不至于因为一些小事而报复我,也不至于因为他的个人性格而戏耍我。我当然知道这算是一场赌博,但目前局面也糟糕不到哪里去。
面对我的目光,男人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往下看向自己的矮子同伴,“我倒是无所谓,飞…”
看不见飞坦的脸,但感觉得出他的脸色更臭了。
“就这样决定,进去吧。”最终是库洛洛一锤定音,听到了团长发话,一众团员都没了异议。
登记完成,我拎着行李箱和芬克斯一起进了房间,期间注意到库洛洛的房间位于所有房间的正中间。
进入房间后,我先上了个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我看见芬克斯打开了窗户正在抽烟,房间内一片昏暗,只有几盏我匆忙打开的廊灯,他大半个身体都被黑暗笼罩,暖黄色的光线照亮他的前庭以及空气中飘荡的微小尘土,青灰色的烟雾缭绕在被抓散了些的金发间,见我注视他指尖的烟,他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包,打开盖子示意我自便。
意外的好说话。
我抽出一根红万,摩挲了几下烟嘴,随后干巴巴地叼在嘴边,他又是主动地拿出了火机,可是连按几下也不见火石冒出丁点火,应该是没油了,他不耐烦地将火机塞回了口袋,低下头向我发号施令,“过来。”
我不明就里地靠近了他,对方皱着眉叼着烟,弯下了腰将燃起的烟头凑向了我,那红点落在了我的烟上,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去瞧他,他依旧皱着眉那双锐利的眼本是全神贯注盯着烟,此刻上挑着凝视我瞪大的眼,太凶了一些。
我下意识吸了一口气,那本是在胶粘着不肯攀上我的烟的红点,随着那一口气乖顺地爬了上来,永远驻留在此,随后对方离开。
我还是有些愣着,这男人毫无顾忌地突破社交距离,并且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下。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直进直出的家伙。
他和他的同伴就性格上着实不太一样,阴冷像蛇一样的飞坦,狡猾的狐狸侠客,他呢?
有点像秃鹰,在山顶盘旋着看到了猎物便直挺挺地向下俯冲用锋利的爪子将其一把擒获,最后潇洒地振翅而去。
“你是强化系吧。”收了那根烟,我试图开启一些“友好”的交流。
他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后缓过神来,自信的笑容爬上他的嘴角,“啊,猜的没错,怎么了?”
我懒洋洋地趴在了半开的窗沿上,想到了他在旅馆外面外露的神情,“没什么,感觉你好像对我的出现很意外,情绪也没怎么掩饰所以随便猜的,没想到真的猜中了。”
他被我戳穿也不再掩饰,虽然他本来也没有掩饰的打算,只不过更肆意了些。
“我脸上有什么吗?”
“飞坦对你很感兴趣。”
“我知道,这怎么了吗。”脱手的猎物总是能引起猎人的兴趣,这一点在上一次我与飞坦的交流时我就能够察觉得到。甚至能够逃脱,我也是利用了对方对我的兴趣。
我坦率的承认也让对方有些吃惊,不过他接着说了下去,“没什么,只是你和他以前的选择不太一样。”
看上去就是老友之间的互相调侃好奇,比如一直喝咖啡的朋友突然点了巧克力草莓圣代一样让人好奇他的脑回路构造。
我也有些奇怪,不是对他之前感兴趣的类型而好奇,而是想要知道自己哪点招惹到他了,我一定改。
“那你觉得是我身上哪一点才让他换了口味。”我重重吸了一口烟。
“性格吧,我也不知道,我才第一次见你。”他将燃灭的烟头随意按在了窗框,直率且干脆地看着我,他看似毫无章法的询问却格外简洁高效,也许算是强化系的天赋。
点燃的香烟夹在我的指尖缓慢地燃烧,我又抽了两口,也将其熄灭,默默打量着这间房。
房间陈设简单,并排的两张单人床,以及配套的桌椅,芬克斯看我也抽完了烟,拉上了窗门。
“你习惯哪一边。”他指了指两张床,语气平淡,倒不像他的好友飞坦那样对我虎视眈眈。
“靠窗的吧。”我随口答道。
芬克斯看了我一眼,也没多说,脱去了外套,坐在了另一张床的床边,拿出了手机开始回复消息。也许在和自己的团长报告消息,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当然不认为库洛洛会直接放我一个住,那些旅游旺季缺少房间也许只是借口,他需要给我塞一个监视者,也许他心仪的监视对象是侠客,他更敏感能统筹全局些,但芬克斯也行,好过没有。
我却没有躺下休息的意思,自顾自就要出门。
“你去哪?”他喊住我。
看吧,这家伙装个样子就上钩了。
“找个地方喝酒,”那件丢在床上的外套又被他一把抓起,我注意到了这一点继续问,“你要一起来吗,谢谢你的烟,我请你喝酒。”
没多想,他又把外套穿上,“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