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不要打开那个潘多拉魔盒。

我被他固定在了座椅上，手臂被紧紧束缚但还拥有一些知觉，冷汗从背脊划下，我却无法抬手去擦。从他左手上的那本书来看，是他偷来的某个念能力。只是固定，无法挪动，除此之外可以视物可以说话，我的五感并未被封闭。

这却无法让我心安，他绝对要对我做些什么，一种实质的将会对我造成伤害的，我所不希望的精准打击。

距离那句预告般的话语过后他就抛下了沙发上的我，翻阅起地面上的画作。他蹲在地上，用“凝”来注意检查每一副，“真可惜。”

他似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不明白他在打什么哑谜，被我的视线所注视，他终于看向了我，他的左臂贴着他的裤缝，用左手拇指夹在那本书中避免书本合上，同时用右手翻开了那本笔记本。

这姿态过于笨拙，可他并没有将那本念力构成的书籍合上，就好像我的能力发动需要有胶带作为连接，而他可能需要保持书本呈现打开状态，我这么分析。

“芙罗拉的记忆被你篡改的很成功。”终于开口，可是话题又回到了最初。

我沉默试图掩饰对他话语的抗拒。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纠结在这一点上，单纯是觊觎我新的念能力所以在打探情报吗？

不应该，更像是满足他的好奇，而不是出于对情报的渴求。

“我很好奇，她的记忆可以恢复吗？”他向我发问。

对方将我固定在椅子上已经意味着我们之间“合作”的破灭，现在可不是说些俏皮话的时候，我抿尽嘴唇，思考片刻答复道：“我不知道。”

这是实话，这能力从我拥有到使用只有两次，一次在帕里斯通还有就是芙罗拉，当素描本上的画面淡去就已经意味着操纵成功了，但记忆过于精妙，我只是通过诱导她的情感使得她产生回避型失忆的渴望，最后操纵成功了而已。

具体能不能恢复我毫无把握。

对方稍微抬了一下右手，可能是想习惯性用右手捂嘴思考吧，但手上的那两本沉甸甸的书使他没能成功。

“那就有点糟糕了。”他说话又只说了半截便开始翻看那本笔记了。这样的说话模式让我有些恼火，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糟糕？

一开始芙罗拉对于他来说，作用只局限于变量的吧，不只是想要观察我的行为准则吗？此刻怎么又突然变得重要了，到底是我的推测哪一步出了错？我想弄清里面的逻辑，却局限在自己的思维之中。

“我这样做是不是做错了？”忽然，他念出了一段文字，“不！并没有做错！把她的画变成我自己的我才能够心安。一个人应该认清自己，很明显她没有，怎么会有这么桀骜不驯的小兽，我可不喜欢你那样粗野的眼神，看上去让人不舒服。敲打一下还不够吗？我并不想结束你的好日子。”

每一个字都如冰锥一般扎入我的耳朵。是伊万得·怀特的笔记。

对方说出的话语让我暂时忘记了芙罗拉那一笔事，我不明白他此刻说这些具体目的。激怒我？可是在此之前，他做的难道还不够多吗？够了，早够了。

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继续开始念了，“如何驯服一只小兽？用铁鞭抽打她，让她尝到忤逆我的后果，在为她清洁伤口，缠上纱布止血使其感受到我的温暖。为什么在她身上没什么效果？我的鸢尾花，我坚信可以找回最初最纯净的你……”

他读完这段看着我好像在找寻什么，半晌悠悠开口道：“的确是这样的眼神。”

眼神？他的话将我拉入回忆，没错，眼神。

伊万得·怀特曾经说过我的眼神看上去过于野蛮了些，用他原话，像条没饭吃的野狗。他可不是时刻都能保持自己的优雅，尤其在和我相处多年缓慢后逐渐摘了自己的面具，暴露了霸占我画作的意图，就无所顾忌了。

他又开始念了，语气平缓柔和就好像在念诗集，“被误会画风抄袭的感觉如何？并不好受吧，所有人都只会相信那些画是我所作，你可只是我的学生，你的所有资源，所有人脉，不都是从我这来的吗？他们捧你，是因为我想捧你，当我收回一切的时候，你就是死狗一条，会有人愿意搭理你吗？所以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来求我呢！分明没人相信你了，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乖乖认错，以后就当我的枪手，说不定我开心了还能把你再带回圈子，为什么不来找我。”

因为恨，因为憎恨。

每一张画都是我的，她们是我的心血，我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构思创作，凭什么一个老货可以随意在我的画作上添上几笔，就把它拿出去投稿，而所有人都宁可相信一个画风完全不同的人会突然转变风格，也不愿意相信那些是我的心血之作。

分明是我的画呀，我的画被冠以他人之名，他名利双收，开始巡展，而我却被圈子里的所有人唾骂画风抄袭，甚至拿不出任何的证据。他都是直接在我的画作上二次改动，面对质问我只能拿出小稿，可就连小稿都会被戏称是从老师的工作室里偷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