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鸢尾花,你实在是不够细心,怎么会忽略了画框后面的信件呢?不过没关系,你明亮的双眼能够区分眼前的一切,你也明白选择我,才是最好的。从此之后,我们将荣辱与共,将共享繁华,共度低谷。我知道的,只要将你掌控在我的手中,无论是容貌又或是才华,都会在我的手中,我最最亲爱的鸢尾花(字迹清晰,过于用力穿透了那面纸)。”
看着手中的笔记本,我以为我会生气会愤怒,但我只是有些累。让身体完全陷入沙发的包裹之中,闭上了眼。就把自己当成一片落入溪流中的落叶,把一切暂且托付给水流,放松些,不要想这么多了。
原本夹在右手上的笔记本被我覆盖在了脸上,我什么都不想看。
就在我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试图专注于自己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向我袭来,这栋房子里目前只有两人,是谁不必多说。
我的身体迅速绷紧,我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却感知到了对方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他的气息平稳,并走得极近,考虑到目前表面的和平,我并没有出手攻击。
我的视线依旧被那本笔记所遮挡,漆黑一片,因而感官更为灵敏。这时我感知到了对方的一只手落到了我的肩头,轻轻一弹。
他在做什么?
所有的感知都放在右肩时,对方却撤开了那只手,没等我松上一口气,同侧的鬓发感受到了对方手指的侵入。
对方微凉的手指极轻地蹭过了我的右耳,从耳垂至耳廓,由下至上勾乱了我本是别在耳后的发。我右侧脸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感知着对方的动作,全身的血液都在向上涌动,我甚至感觉右侧脸上的细小绒毛都在此刻炸开了。不用多想就能知道我的耳朵此刻绝对红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紧张。
对方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他的手只是短暂路过我的脸,最终目的地是我脸上盖着的那本书,随着脸上的重量逐渐减轻最后消失不见,面无表情的我和面无表情的他终于对上了视线。
双黑的眸子,比不出谁的更深沉。
短暂的对视后,是他先移开了视线。他举起了手中的这本笔记本一目十行地阅读起来,嘴角勾起一个模糊的弧度,却不知是嘲笑还是满意。
“你的老师,”他低声说,语调平静得近乎诡异,“似乎对你有很特别的……执念。”
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从那个叫派克的女人向他发射念弹的时候,我有些懒得搭理他装出来的样子。
对于自己的秘辛被他人知晓,我并没有任何的羞耻感。毕竟我可是受害者,我何罪之有,就因为我的美丽和才华吗?怎么想都是伊万得这个加害者应该愧疚。但是,我也并不希望此事被更多的人知晓,除了我不想看见别人事后或真或假怜悯的目光外,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我多少算是一个公众人物,或者说公众画家?我正处于事业的黄金时期,我也是个黄金单身女郎,既然我已经走到了阳光之下,就不想过去的阴影再次将我缠绕。
“拿着看吧,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不过我还没看完,请你在完成借阅后,归还给我,”我从那张沙发上站了起来,离他远了些,“另外,你下来难不成也是为了找线索?”
对方翻看着手中的笔记,没有再将目光分给我,“收到了一条和你有关的,比较有意思的短信。”
和我有关?我太阳穴鼓跳了一下,声音冷了一些,“什么?”
“告诉你也无所谓,”他轻声说道,“芙罗拉和我发消息表示,有记者在找她了解你和伊万得的事情。”
我如坠冰窟,怎么可能会这么巧,这么可能会昨日刚有知情者,今日就有记者闻着味就凑了上去。
摇晃的视线在地下室冷硬的水泥地板扫荡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库洛洛的脸上,“是你吧。”
库洛洛只是笑了笑,声音中带着戏谑,“我以为现在更为重要的是去制止芙罗拉让她不要说出你的小秘密。”
他走到我的身侧,偏过头来朝着我本就敏感的右耳吐息,“我说过吧,秘密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