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说完,只不过又是思考片刻,“超人是对“奴隶道德”的反击。”
这又要涉及到“奴隶道德”这一个概念了,或许又要牵扯出“贵族道德”,真是让我脑袋疼,不同于宿醉后的头疼,这种痛苦是快乐的痛苦,是我在思考我依旧活着的证明。
“奴隶道德”起源于弱者的反抗心理,它注重普世性以及平等,提倡所有人都应该被视为平等的,拒绝个体的卓越与超越性,赞扬克制、怜悯以及自我牺牲(与基督教教义相关),这些价值符合了弱者的利益,因为其抑制了强者的力量与优势。
库洛洛的想法实在是很符合他出自流星街盗贼头子的身份,但我并不认同“如若每个人像“超人”一样,抛弃所有传统的道德规范,也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只会陷入混乱以及暴乱之中。”
对方也有些进入谈话的状态了,他这回及快速地回复我,““超人”的自由并不是无序的,而需要建立在内在意志以及力量之上,并非放任自由。恰好具备这种内在秩序的人数极少,大多数人,仍需要接受支配。”
多么冠冕堂皇的上位者的歪理,我真是会惊异对方的厚颜无耻,内心已经告诫过自己冷静些,但还是忍不住嘲讽些,“高贵的幻影旅团团长,觉得自己掌握了念能力,便拥有了“超人”的能力,扯着尼采的大旗,来合理化自己的暴行。”
我实在是不应该这样做的,但做了又如何,我承认自己有时过于幼稚非要说上那么一两句对自己不利的话,可这话如果不说烂在肚子里,我想想便要呕出来。
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你生气了是因为自己曾遭遇过伊万得·怀特,又或者幻影旅团的暴行。”
对方犀利地点出了我所痛苦的点,没错,就算伤口愈合如初,我依旧谨记着遭受一切时所面临的痛苦,我不敢忘。
“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
“柯林你和那些温顺的绵羊并不相同,也许别人死于暴行,但你活了下来。如果按你所说,掌握了念能力就是拥有“超人”的能力,现在的你也拥有了“超人”的天赋。”
“我需要感谢对我启蒙,施以极刑,才让我拥有念能力的你们吗?”我的语气并不激烈,只是有些厌烦烦躁,烦躁地我单手撑头用手指去抓挠头皮。
“不,你应该意识到,既然你已经拥有了“超人”的能力,你的立场就已经在无形之中改变了,你的思想也已经改变了,你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羊了,你还融入地了原来平凡的生活吗。”
他说这些为了什么?寻求认同感吗?又或是策反我要我跟他一起起义?我在内心有些想笑,他还在继续说。
“就算你不承认,角色也已经转变。你确定在下一次遭遇问题的时候,还会用普通的手法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动用更加方便快捷的能力吗?那么使用能力的你,又和之前的我们有什么不同。”
抓挠头皮的手指颤动了一下,我收回了手指,原来盯着对方脸的视线也扫到一旁,“我要去看看地下储藏室。”
书房的大门被我关上,出门前我听到了对方再次打开书页的声音。我有些后悔,我的确不该和这个家伙谈哲学,我并不聪明甚至称的上愚笨,实在容易一脚踩入对方构建的陷阱。
不要去深思对方的话语,我知道这次是最有效的方法,但我怎么可能不思考,我的大脑如果不思考那么不就死亡了吗?
对方所说的,也是我一直所担心的,能力的滥用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呢?我想起自己在帕里斯通“捉迷藏”的游戏中打晕的那个服务生,这当然不是我在滥用能力,我只是自保。
但如果我需要主动获得某样不能用普通手段来得到的东西呢?
用能力去偷一个苹果,和用能力致人死亡的区别又有多大呢?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是否会让我最终滥用能力。
比滥用能力能力更可怕的是,思维方式的转变。
如果我真有一天杀死了别人,在公序良俗社会成长的我又是否能够没有任何的心里阴影,肯定会有吧,算了我也不知道,我又没有杀过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呢?这些都是我前32年所根本没有想过的。
等等,真的没有想过吗?伊万得·怀特该死的老脸浮现在了我的脑中,他呢?难道我不想宰了他吗?
够了,真是够了。柯林·依什梅莱,你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又没有杀过人,伊万得那个该死的家伙坏事做尽这不就死了吗。
想到他,我心朓如鼓,有些莫名的慌乱。我又想起了库洛洛鲁西鲁昨日对于我的暗示,那个知晓了部分秘密的芙罗拉,那时的他就好像是出洞的毒蛇,引诱我去杀了她一般。
我严重怀疑对方今日所说的一切,都有所图谋。他就是想要看到我陷入陷阱后不断地挣扎,最后自己反而被陷阱所伤鲜血淋漓的样子。他依旧对我有所企图,不再是能力,而是想要剖析我的心理。
这真是一只该死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