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耷拉着眼皮，“哼。”蚊子一样。

这时候响起敲门声，赵飞卿过去开门，方许君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旁边还站着顾述谦。

顾述谦进门边打量边说：“这么晚了，她一个人来我不放心。”

方许君坐下握着赵飞卿的手，问：“我想好了，你出国吧，算妈求你了，妈就再最后安排你一回，好不好？”

顾述谦双手插兜，说：“你不用担心你妈，我会照顾好她的。”

赵飞卿耐心地说：“妈，已经七八年了，我不能一直再躲下去了，我得让他知道我不会再跟之前一样懦弱，受他控制了。”

方许君眼眶微红，说：“我刚从赵家接你回来的时候，谁你一碰你你就大叫，眼神木的不像个孩子，我带你看了不少心理医生都没什么成效，我吓死了，后来甚至信了外头大师的话，觉得你有一魄叫鬼给抓走了。幸好，你后来逐渐好了，虽然性子暴躁些但至少有了人气儿，也愿意跟人说话了。再到现在，你懂事乖巧，事事都有自己的主意。一切都来之不易，我真的不想你再回去，再回去见到那个人。”

赵飞卿没法明白方许君的痛苦，相信原来的赵飞卿同样也没理解过她的痛苦。

她尽可能地安慰方许君，“我向你保证，我的身体和精神不会再有任何问题，等处理好一些事情，我一定早点儿回来。我平常也会回来看你，好不好？”

顾述谦并不了解赵家的事情，却也识趣地没开口问。

方许君知道拗不过赵飞卿，叹了口气，嘱咐道：“别跟他起冲突，别为他费神，他老了，你还年轻。另外，我还是要给你找个可靠的心理医生。”

顾述谦搭话，“我认识一个，说起来，飞卿还见过他。叫陆舂。”

陆舂啊，赵飞卿回忆着他的面貌，只记得他那双温润的眼睛，比雪还要清亮。

方许君打开手机找之前的一个医生却怎么都找不到他的联系方式，只好说：“他人怎么样？”

顾述谦说：“性子挺好的，跟他有过一个药用项目，是个靠谱的人。他最近刚好要去A市，顺便接手一个患者也不是不可以。”

赵飞卿无所谓，等去了A市就跟陆舂分开，各不相干就是了，“就他了。我明天就走。”

顾述谦把陆舂的联系方式发给了赵飞卿，“哦，对，他脑子有时候会转不过弯儿，你别冲他发火。”

赵飞卿手指在屏幕上动了动，说：“那你得提醒他啊，我是病人，发不发火我怎么能控制呢？让他准备点儿糯米，我发火的时候撒一把我就好了。”

顾述谦没理会她的“玩笑”，又嘱咐道：“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先找我，记住你是去解决麻烦的，不要再另惹一身麻烦。”

赵飞卿直接背过身拉住方许君的手，“妈，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惹什么麻烦？从来都是别人给她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