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他们之后，赵飞卿给陆舂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陆舂声音沙哑，听着好像感冒了，他回了一句：“赵小姐。您好。”赵飞卿说：“您好，陆先生。不舒服吗？要不你明天就先别去了。”她不想强人所难，陆舂承的是顾述谦的情又不是她的。

陆舂勉强地笑了一声：“我已经收了顾先生的钱，实在不好耽搁。”赵飞卿只好说:“那好，明天早上八点你开车过来接我。加个微信，我把地址发你。”她不需要心理治疗，让他来接就当抵顾述谦给他的钱了。

陆舂沉默良久，尴尬地说：“不好意思赵小姐，我没有驾照，开不了车。”

赵飞卿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说：“我去接你。把地址发我。”

第二天早上八点赵飞卿准时到陆舂小区门口，陆舂斜挎着一个黑色男士皮包，头发翘起来几根，眼下一片乌青，手上握着眼镜盒，不知道鞋是不是没穿好，他走起路来很别扭。赵飞卿坐在车里瞧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心想八点很早吗?

与陆舂不同的是赵飞卿本身习惯早睡早起，六点起来回了个邮件就没想再睡了，她把自己打理的很妥当。陆舂坐上后座，看着一边儿的赵飞卿，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迟到了。”

赵飞卿示意司机可以走了，“没吃早餐吗？”陆舂低头说：“吃了。”就是因为吃了早餐才迟到的。赵飞卿闻到一股清冽的香味儿，有点儿像方许君之前发售的一款香水，她挑起话头，“栏上雪，不用新款吗？”陆舂愣了一下，说：“栏上雪，松下弓，再老都换不掉。”赵飞卿摇下窗户，转过头，说：“现在闻到尾调了。”

在飞机上的几个小时两人没再交流，赵飞卿连线报社的人处理工作，陆舂也没闲着喝了好几种饮料，得出结论，比较钟爱热可可。

下午六点钟，赵衡已经在机场外等着了，见到赵飞卿后面的陆舂，微微皱了下眉头，连笑脸都没有，“你妈真是多此一举。”赵飞卿拨过脸上的头发，说:“希望我妈真是多次一举。”

赵飞卿跟陆舂道别，“您还是先忙您自己的事情吧。要我送您去吗？”陆舂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赵小姐有事儿联系我。”

赵衡这么多年已经再娶，可是当赵飞卿见到那个所谓的“妹妹”时候，无法冷静，她不可抑制地喊出了一个名字，“彩沙。”女孩儿没有回应她，她冷漠地注视着赵飞卿的脸，脑海里对比赵衡书房里相框上的那个人的脸，原来这就是她的“姐姐”。

赵衡向赵飞卿介绍:“这是封惠阿姨，这是你妹妹小凝。”她叫赵凝不叫赵彩沙，赵飞卿看着面前和赵彩沙别无二致的脸，喉咙像卡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赵凝提线木偶一般地勾起笑容，叫了一声：“姐姐。”那个叫封惠的女人也微笑着上前拉住赵飞卿的手说:“我们是一家人。这么多年你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

赵飞卿抽回手，封惠的笑僵在脸上，赵凝眼中却闪过一丝痛快，黑色裙摆轻轻一动离开了赵飞卿的视线。赵衡没有维护封惠，嘱咐赵飞卿:“先上楼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