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等红灯的时候,赵飞卿双手扣住方向盘,脑中回想江蕴刚刚趴在她胸前说的话,她说:“你真的是赵飞卿吗?算了,不重要了。”她的气息带着着酒味儿,眼神朦胧忧伤。这话太有指向性,赵飞卿捏住她的脸,紧紧盯着她,问:“是醉话?还是你知道什么?”江蕴闭着眼笑,“我不能说,不能说。”
绿灯亮了,赵飞卿的车湮没在车流里,城市五颜六色的灯光让每一条路变得扭曲,她还有很多没解决的麻烦。
苏小姐在早上十点到顾家,赵飞卿正在处理报社的事情,有个记者被受访者打了。“挖到他的敏感点了,换人去,换问题。一天一天磨。”
赵飞卿报社记者被打不是一次两次,受访者不分男女,而丑闻披露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会愤怒避忌的。
等她交代完,苏小姐已经在会客室和顾晋程他们聊了一会儿。
赵飞卿推开会客室的门,大家的目光都投向她,她的视线和一位年轻女人撞上,那个女人!
苏瀛竹也认出了赵飞卿,“是您!”顾晋程和顾述谦不明所以,顾述谦:“怎么你们不是初中校友吗?”看她们这样子还有什么事儿?
苏瀛竹站起身走向赵飞卿,说:“您那天说您叫赵飞卿我还不敢确定,只觉得您的眉目很熟悉。抱歉,我们只在初中见过几面。”
赵飞卿伸出手,“您好。”果然,她只是个借口,初中校友的话,其实算不上熟悉。
苏瀛竹的鼻子和嘴巴很小巧,整张脸温柔而淡雅。蓝色的丝巾遮住她的一节脖颈,黑色的珍珠西装套裙优雅简约。
她握住赵飞卿的手,“看来我跟赵小姐很有缘分。”
苏瀛竹并不急着去谈生意上的事情,甚至连公司都没提过,聊得一直是澄海的环境和变化。这让顾述谦摸不着头脑,开始怀疑苏瀛竹来这儿的目的。
苏瀛竹说话时语气轻柔,时不时的淡笑,在赵飞卿眼里是位质如檀木的女性。
下午回顾家老宅,苏瀛竹和赵飞卿一辆车,司机把挡板升起,后排的两个人各自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统一的四辆黑色轿车行驶在盘山公路,顾家老宅则是在盘山公路尽头的老式庄园。顾老太太去世得早,顾老先生再娶的太太也因病去世,现在庄园里只有顾老先生意和人住,还有一些照顾他的保姆和侍者。
轿车停在庄园草坪上单行道上,司机绕到侧边拉开车门,苏瀛竹先下去,赵飞卿没等司机再绕过来就自己开门下去。
一行人由侍者领着走进庄园里,顾老先生已经等在正门口。
他见他们过来从侍者手上拿过眼镜戴上,之后赵飞卿便感受到一道带着审视的目光穿过顾述谦和苏瀛竹中间的缝隙向她射来。她毫不客气地对上那道目光,石柱灯盏的光打在老人的眼镜上,让老人因为岁数而浑浊眼睛清明起来。赵飞卿的目光直白,没有不敌的逃避,仿佛知道老人目光的来意。
老人率先收回视线,心中已有定论。赵飞卿身上确实有着无法忽视的机敏,这是顾述谦身上没有的。
顾老先生出于客气和苏瀛竹寒暄了几句,除此之外没有表现出对小辈的过分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