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做郁故槿喜欢吃的饭菜,是因为自己闲着没事
给郁故槿送伞,是因为自己正好在附近
与郁故槿同居,是因为裴安鸥不放心郁故槿那时的状态,想让人来同她作伴
……
宁池替郁故槿找了很多借口,摁着自己的性子,强迫自己跟郁故槿保持一个家人的合适距离。
哪怕心里累积的爱意已经变成巨浪滔天,只要郁故槿自己不松口,宁池在面子上依旧可以表现的云淡风轻,哪怕为郁故槿做了再多,也从来没有学会替自己邀功过一句。
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没忍住说了出来。
漫天的雪纷纷扬扬往下落,风雪把时间变得凝固而漫长。夜风吹拂开宁池额前的头发,干净的雪花落到她鼻梁上,眉眼鼻梁的轮廓便在苍茫一片间显得愈发清晰而艳丽,瞳孔有种摄人心魄的灵动。
那一刻郁故槿抿紧了唇角,胸腔微微震颤,忽然想起来很多很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宁池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也是个雪天,宁池穿着破旧的绿色军大衣,棉絮因为穿的时间长了拧成一块一块的,跟她面对面站着沉默着一言不发。她当时很瘦很小,耳朵被冻得结了痂,眉心习惯性皱着,浑身上下翻不出来一点小孩该有的稚气,唯独一双眼睛水灵又直勾的警惕瞪着郁故槿,像是小狼崽般又冷又倔。
郁故槿低笑了一声,走过去摸了摸小朋友的头发。那个动作其实是带着点试探性的亲昵意味,见小孩并没躲,她便又弯下腰朝宁池伸出手去,宁池却还是没有动。
后来还是又吹了一股风,有雪沫落在她掌心里,宁池终于动了动眼皮,五指纠结的缠绕了好一阵,才低头用力搓了搓自己本来就没什么灰的食指,觉得干净了才轻轻盖在郁故槿手心上,替她挡住了雪。
还没学会心疼自己,就知道怎么照顾别人。
这小孩啊。
郁故槿一口气提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像是被谁用木棍朝后背狠狠闷着来了一下,整颗心都钝钝的抽着疼。
其实时至如今,郁故槿已经忘了自己当时的神情是什么样的,那种复杂的情绪有没有泄露太多。她只记得宁池当时的手很凉,像是含着一块万年不化的冰,比今天触碰起来要坚硬许多。
……
车里的暖气开的正足,却没有开阅读灯,月光透过前窗玻璃照进来的时候,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朦胧醉意。
宁池一只手压着郁故槿系安全带的手背,另一只撑在副驾驶的靠垫上,半支身体从驾驶位上探过来,好像要把郁故槿整个人圈了进去。
宁池的脸颊几乎要贴在郁故槿的脖颈上,瞳孔里倒影着郁故槿的影子,犹如一只饿狼终于看见了骨头,目光贪婪又灼烧的看着郁故槿,却没有再做下一个动作,似乎在等郁故槿的允许。
这种明目张胆的卸下伪装、露出占有欲的宁池并不常见。郁故槿感觉到很有意思,也似乎想要看看宁池这一朝破了戒的小崽子究竟敢做到什么地步,于是有些惊奇的挑了挑眉,缄默不语的笑着看向宁池。
那种笑意里纵容和宠溺的态度太过浓郁,其实给宁池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拥有在郁故槿身上留下一切痕迹的特权。
宁池只看一眼便头皮发麻,好像从前处处约束她的一根弦砰的于虚空出炸裂开来,化成漫天烟火,宁池整个灵魂产生触电般的战栗和刺激的感觉。
她微微低下了头,撩开郁故槿侧脸上的发丝,几乎是带着几分虔诚吻上了郁故槿的耳垂。
那
是她跟郁故槿之间皮肤接触的第一个吻,没有任何戏剧性的场面,也没有任何惊心动魄的设计,就像是这尘世间最普通的一对情侣,情到深处自然的亲吻拥抱,一切都发生的水到渠成。
尽管是在昏暗的环境里,宁池看不清楚郁故槿的神色,却能敏锐的感觉到郁故槿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鼻梁、额角乃至脖颈上因为热意而沁出细细密密的水珠。为了防止弄出什么动静,郁故槿紧紧抿着嘴唇,然而情动之下重重的喘|息声却还是一下一下如密集的鼓点般敲打在宁池的心房,瞬间点燃了宁池最亢奋的神经。
对宁池来说,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郁故槿因为自己而情动,更让人神魂颠倒、心驰神往的了。
宁池一边亲吻着,边用鼻尖蹭了蹭郁故槿的脖颈,温情的低声问:“十六,其实你也有一点喜欢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