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秉颜在她直播间连麦后问她有没有招个小助理的打算,说自己这里有个挺合适的人选。
当时宁池没直接回复。直到昨天下了播,瓜熟蒂落在复盘完之后也提起了要给她组建团队这场事。
宁池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面,仿佛在掂量和斟酌什么,过了几秒说:“助理我自己找吧,其他人还要麻烦落姐费心。”
瓜熟蒂落从文件里抬头,颇为意外地撇了宁池一眼:“那行。”
隔了一会儿,又说“对了,你回头把人微信推给我,我联系上了给公司报备一下。”
宁池哪有什么微信,当时就给沈秉颜发了消息,但她不知在做什么一直没回。
这种情况在俩人对话框里挺频繁,毕竟她们的工作性质都不是随时能看手机那种,常常是攒着一堆消息在闲暇时再回复。
宁池动了一下,低头点开名片一看,发现微信名就是本名,靳忖,以靳打头。
她感觉舌根一紧,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预感,打字问沈秉颜:【姓靳?靳之阙的靳?】
不怪宁池反应这么大,实在是因为这个姓太敏|感了。
宁池需要招一个可以信赖的助理不假,这也是她绕过瓜熟蒂落,而从沈秉颜这儿捞人的原因。
但并不意味着她想让沈秉颜因为自己而陷入靳家更深的漩涡,有一个靳之阙横在眼前就够了。
沈秉颜:【她是欣然的合租室友。欣然前俩天发烧的时候她替了几天,很踏实上进,性格也挺好,你应该会喜欢。】
她没提什么靳家不靳家这件事,宁池盯着“合租室友”那四个字沉吟片刻,心说要真跟靳之阙有点子关系的,总不至于落魄到要跟人合租,还要给人当助理,可能姓氏也就是巧合。
【那行。我给乐播那边说一下。】宁池说:【欣然现在怎么样了?还烧着吗?哪家医院呢,要不我回头去看看她?】
沈秉颜回的毫无情面:【再烧都烧傻了,我把俩一块打包给你送去?】
【可别,我对人过敏。】宁池:【靳忖多大了?】
沈秉颜:【刚大学毕业。】
【这么小?】
宁池微微惊讶,不过也没再往深得问太多,而是转了话题:【对了,你那晚急着干什么去了,怎么播着播着就不见人了?】
出人意外,沈秉颜那头奇怪的沉默了几秒,才说【临时参加了个葬礼。】
宁池无语:【…………】
这什么癖好,临时这俩字还能跟葬礼搭吗?这年头连葬礼都开始主打一个随意吗?
紧接着,还不等宁池反应过来,仓促地往聊天框里丢了张手机截屏跟一行文字:【……中|国速度?】
这岔开话题地意味就很明显了,宁池漫不经心地垂眸扫了一眼图片,目光忽然怔住:那是郁故槿的朋友圈。
宁池心里重重一跳,猝不及防地咬碎了那颗卷在舌尖上的糖。
她捏着手机静了几秒,然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有些刻意地反问:【什么意思?】
【这还不够明显吗?】沈秉颜在那头说,她最后一句说的语音,沾了点叹息似的笑意,听起来很舒服:【恭喜你得偿所愿啊,chéri。】
得偿所愿。
这四个字本身就带有让人晕头转向的迷惑性,况且还是从旁观者嘴里说出来——
那就好像向月光里撒了盐,说难以言喻的幸福落到实处是真的,说剧痛到从骨髓深处往外汩汩渗着血也是真的。
她知道郁故槿的意思跟沈秉颜猜测的并不一样——虽然宁池并不清楚动机,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真的是跟爱恋没有任何关系,可能仅仅只是在意,也可能只是觉得合适。
但有什么关系呢?宁池忍不住自我攻略:
几天前她不还觉得俩人完全没可能吗?几分钟前也觉得此路漫漫吗?现在就已经成了在意了,那说不准明天就变成亲近,下个月就顺理成章的变成占有欲了……
……既然都有了占有欲,那爱意也不是不可能吧……
隐秘又疯狂的渴望让宁池整个胸腔都急速地跳动着,她退出了跟沈秉颜的聊天框,反手点进郁故槿的朋友圈。
郁故槿朋友圈很干净,一如她这个人,哪怕半年可见,也仅仅不过两条动态。
最近的一条动态,赫然就是她画的木槿花。
霎时间,浓厚的喜悦夹杂着憧憬从心底弥漫上来。十六发了朋友圈!还不是仅自己可见
宁池眨了眨眼,忽然想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