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自从太太带着少爷来东惠县调养,眼见着少爷的身子骨一日比一日的健旺。”
华太太既然能问出上头的话,那肯定是有人在她耳边嚼舌根了。比起不相干的人,华太太自然相信自己的陪房。问了问细节,华太太也就放下心来,她甚至起了揶揄自己儿子的心思。
“这么说来,震儿竟没说过一个小姑娘?”
“那位小姐是个厉害的,小嘴吧啦吧啦不停。少爷毕竟是个男儿身,比起一个小姑娘,那是要稳重些。”
不过华太太不太喜欢稳重一词。她按了按自己的眉心,露出几分忧色:“哪有男孩儿不爱玩的。要不是被身子骨拖累,震儿也不至于稳重如此。”
主仆之间静了那么几息,华太太突然想到:“今儿这小丫头是谁家的,你们有谁知道吗?她能被智芳大师另眼相待,又能引得动震儿多说几句……说不定跟咱们家有几分缘分。”
“缘分这个事儿太玄奥了,奴婢说不清。但奴婢知道,她能得了太太这么几句,说明是个有福的。”
华太太捂嘴笑了,看表情是真心愉悦。那位陪房能把自家主子哄成这样,显然是个有本事的。只是她们话里话外都只考虑自家,应许儿在她们嘴里不过是个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
东惠县是个小地方,在周遭能拿的出手的就是一个凈天寺。便是这边的主政班子都是朝里中不丢的人选,从上到下都跟写着“不起眼”三个字一般:有门路的会找关系去好地方;得罪人的会发配去边地。
正因如此,华家老爷不过是个知州,但华家女眷已经把自家当成了一方土皇帝。普通人家养不出能说会道的姑娘。她们知道她们看中的女孩必定会是东惠县里数得上的出身。但她们没想过在这个小县城,会有人家拒绝她们家的垂青。
末了,华太太吩咐说:“去打听下吧。看看是谁家的姑娘。若是正经人家,便可时常叫来说几句话。”
“那得多谢太太抬举了。”
华太太挥了挥手:“我抬举不抬举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那性子能不能带动咱们震儿更活泛些。一切还是要以震儿的喜好为主。”
自家主子的话外音伺候的如何听不懂。不过是个小县城里的小丫头,就因为能说会道了点,让自家太太竟生出了想把她定给自家少爷的心思。她有些诧异:“那会不会太委屈我们少爷了。”
“震儿上头还有他哥,我们也不指望他光耀门楣了。给他找个门户低点儿的不打紧,关键是要性子合适。”
已经进入梦乡的应许儿不知道在华家还有这么一出插曲。若她能提前知道,怕是要多怼华玉震一句,可不能让华家起这样的心思。
应许儿的生活过得不那么平静,喻绫朱那边的日子就更不会波澜不惊了。刚一进京,喻绫朱那边还没安顿好,她便接到了所谓赏花会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