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了!”许眉娘气笑了,“她是比别人多长个鼻子还是多长个嘴巴了。你竟说她不一样。”
“咱们闺女长得还是不错的。好生生的姑娘家,多个鼻子什么的,不就成了怪物。”应南生还试图用贫嘴来渡过这一茬。
不过有身孕的人情绪多少有些和常人不同的波动:“这世道给女子的路就这么点。女孩子性子多跳动点就会被说出格。现在我们不教她。等她撞了南墙,弄得浑身是伤,再来后悔吗?”说到最后,许眉娘都带了哭腔,眼泪不自觉的淌了下来。
也不是许眉娘矫情,而是她现在幸福的生活都是吃苦换来了的。刚成亲,她被婆婆磋磨过;婆婆走了,她又供自己丈夫读书;直到现在才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只是以她的眼界和经历,她看到的最远只有这些。
“你还记得那位喻小姐吗?”应南生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用身边见过的人来举例,“我们许儿比她如何?”
“人家大小姐端庄娴静,还要我看她如何?”
“她可不止是个拿贤淑当饭吃的大小姐。”
圣人病体难支,朝中局势变幻莫测,便是应南生这样的小官吏都隐隐感觉到要变天了。他话里有话,许眉娘虽不知具体,但凭着夫妻默契也能听出点子话音。
不过许眉娘并不赞同应南生的观点:“人家什么出身,我们能比吗?咱家有人家祖辈的底蕴吗?”
“眉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应南生有些失落,“我刚考上秀才的时候,说就在镇上当个教书先生,拿些束脩补贴家用。你不干,说情愿熬瞎了眼睛也要供我继续考学。如今我虽不是进士出身,但也是有个堂堂正正的身份进入官场。你怎么就不信我有让你们母女有跟人不一样的底气呢?”
话题的重点从对应许儿的教养问题转移到许眉娘身上。一时间许眉娘有些发懵。
“那,太难了……”她只得出这么一句。
“难也要努力呀。许儿天性如此,委屈她憋着性子屈就一个俗夫,会出岔子的。”应南生叹了口气,“不是我自夸,寻常男子连做到我这样都难。便是我们压着许儿学会了憋着性子,也不一定能守出个结果来。”
许眉娘听得心里发虚:“你胡说些什么呢……”
应南生没有给许眉娘多说的机会,他抚着许眉娘的小腹:“我们以后还有一个呢。我不想孩子们以后会把我们的苦再吃一次。所以症结不是委屈孩子,而是咱们做大人的要努力。”
这边夫妻夜话,为孩子的事达成了共识。那边也有为人父母的操心着自家孩子的事。
“震儿今儿可是在凈天寺被人冲撞了?”华太太卸着头上的钗环,“他的喘疾没事吧。”
身边伺候的是华太太的陪房。她难得是个不添油加醋的:“太太放心吧。不过去小孩子拌嘴,哪里算得上冲撞。”
“没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