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川性格沉闷,在床上来兴头的时候,他都一声不吭。
只是偶尔实在忍耐不住,才会不受控制地从唇边泄出一点短促申吟。
在床上都这样,离开那个暧昧氛围之后的贺总,就更不好意思谈这种事了。
所以他含糊其辞了半天,季池都没搞明白贺聿川到底想说什么。
看他一脸茫然的傻样,贺聿川只觉得心头那股火气更甚了。他现在觉得因为这种破事和对方较劲的自己,也蠢得不像话。
似有些无奈般轻叹口气,贺聿川探身从床头柜上拿了包烟,轻磕出一根叼在嘴里。
没等他把火点上呢,就听到身旁人恍然大悟般开口问道:“我是弄得你不太舒服吗?”
贺聿川用手掌拢着火苗,把烟点着了,闻言淡淡瞥他一眼,仿佛季池问了句废话。
他下手那么重,是个人都不会舒服。
乍一反应过来贺聿川因为什么生气,季池还颇有些新奇,“你每次都不舒服吗?”
贺聿川吞吐着烟雾,轻轻皱了下眉,犹豫着回答,“倒也没有。”
爽是挺爽的。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受虐狂。不舒服还能上赶着让人弄得那么起劲。
季池纳闷了,“那你生什么气?”
贺聿川把没吸两口的烟重重碾在烟灰缸里,手下力道过重,烟丝都被他搓了出来。
“我只是觉得,这样有点奇怪。”
季池不以为意地轻挑眉梢,“哪里奇怪了?”
贺聿川揉搓烟丝的力道更重了,“我就没见过谁像你这样的。”
“我什么样了。”季池自我感觉良好,他觉得自己这样挺好的。
他若有所思地上下端详着贺聿川看,“你是觉得我们俩这相处模式不对?”
贺聿川没应声,以沉默表示认同。
季池到现在算是明白贺聿川刚才支支吾吾,表达不出来的诉求是什么了。
他眨了眨眼,语气微妙,“你是想睡我?”
“咱俩合同里可没这条啊。”
贺聿川太不懂这些,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会和季池上床,条款里哪能未雨绸缪地细致到体位这种东西。
“也不是…”
反正一开始已经被季池打破掉这个先例,他对于床上体位这种小事,也不是很纠结。
贺聿川只是觉得奇怪。
不过由于贺总对情爱一事经验不足,他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奇怪。
季池看他这样,满不在乎地嗐了一声,随即便开口瞎忽悠人,“贺总,你没经验,你不懂。这都是很正常的东西嘛,不信你去问别人,他们都这样。”
他就不信贺聿川能厚着脸皮去问别人床上的细节。
贺聿川当然不可能出去问。
不过这事暂且不提,听到刚刚季池所说的那几句话,贺聿川心里又隐隐有些不舒服。
他忍不住质问道:“你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吗?”
想到季池有可能和其他人也做过同样的亲密行径,贺聿川心里猛然窜出一股无名火,几个呼吸下来,才勉强压下去一些暴戾的情绪。
他不理解此刻的失控是因为什么。
贺聿川姑且将其称之为,自己的私有物被外人染指后所产生的不满。
季池愣了一下,磕磕巴巴地说,“也、也不算有多少经验吧。”
他感情经历完全是一片空白,跟谁有经验啊。
至于手法熟练这回事儿,他觉得自己这是可能属于天赋异禀。
季池不明白贺聿川较这个真干什么,他轻啧一声,“你看,每次和你做/爱,我出工又出力的,还得分心伺候你,你在床上躺着等着享受就好了。”
“我弄得你不爽吗?”
爽。
爽到让人头脑发昏,不然他也不会…
昏了头了。
贺聿川自然不会把这种话说出口。
他喉结轻轻动了下,眸色恍惚,似乎依稀回忆起那种濒临极致的快感。
季池见状摊手,“是吧,怎么看你都不吃亏,总跟我计较这个干嘛。”
其实贺聿川不知道的是,相较于纯粹的肉玉交和本身,季池更喜欢的其实是能够随意亵玩这具身体的感觉。
对他毫无防备,可以任由自己上下其手的施为。
贺总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来的点显然就是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