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嘴角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知人微言轻,还要说这些大言不惭的话。可,若陛下能信我,于嫔妾而言便足够了,嫔妾别无所求。”
萧煜想要从殷璟初的眼神中瞧出她的假意,她的讨好,可是没有,若是早早就想好的,她不会这般慌张,这般无措,前言不搭后语,可见这一切都是她的心里话,掺不得假,她就这样望着他,恳切的目光令人怜惜。
殷璟初的心里也在打鼓。
其实,她今日倒不曾想过要说这番话。
但是气氛烘托到了这里,至于萧煜会不会信她,这太难了,殷璟初原也不曾抱着就这样一番话萧煜就能完全信任她的可能,那便让萧煜记得,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好。
半晌,带着凉意的吻便落了下来,殷璟初惶恐无措到睁大了眼睛,可萧煜的吻却不似平日那般温柔,隐隐带着几分狠意。
慢慢的,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可浑身开始酸软,她无力地推了推萧煜,萧煜顿了顿,低头望向她,见她呼吸紊乱,面上尽是红晕,透着动人的妩媚。
这一夜太长太长了。
久到殷璟初一次又一次昏睡过去,第二日萧煜离开时她还不曾得到消息,直到莹妆等人来唤她起身,她睡的太沉了些。
殷璟初起身后人还有些恍惚,莹妆瞧着她疲惫的神情不免心疼,陛下回回来小主都会吃不消,但没有一次像今日这样,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替她换衣服的时候,忽然瞧见她身上那些痕迹来,整个人都吃了一惊。
兰时瞧见人都傻掉了,她红着脸喃喃道:“怪道昨夜叫了好几次水,江大监瞧见奴婢们的眼神都不对,嘴里还说,除了早些年伺候在一边的贵妃娘娘,陛下不曾对谁这般……”
殷璟初听到她的嘀咕声,她其实脸皮子也很薄,虽然平日装的一切都不在乎,但还是有些害羞,人已经清醒了大半,透过铜镜瞧见这身宫装穿在她身上,衬得整个人清冷高贵,但嘴角流露出笑意来,便有些温婉柔和了。
这样正好,去慈宁宫请安还是要仔细些的。
今日由桃红陪着她去慈宁宫请安,一路碰上几个旧邸伺候的嫔妃,位分都比她低,一个两个还要给她请安,但是瞧她的眼神都不大对。
是了,昨夜陛下偏生又去了她宫里,殷美人的恩宠在这宫里一贯是打眼的。放在她们眼里,又是赤裸裸的艳羡与嫉妒了。
众人都候在慈宁宫的庭院中,等待着太后娘娘传唤。
皇后和贤妃最得太后的青眼,往常来请安时太后就会先传召二人进去,至于徐贵妃和玫妃,极少有这个殊荣。
殷璟初到的时候就瞧见徐贵妃站在最前头,往日倨傲的面上也带了几分谨慎。连最张扬跋扈的贵妃到了慈宁宫也要做小伏低,玫妃更不必说,这会儿根本没人敢饶舌,都是安安静静等着太后娘娘的传唤。
此时殿内,皇后和贤妃陪坐在两边,太后雍容华贵,因保养得当,整个人瞧着颇为年轻,她虽然在笑,但是笑意不曾到达眼底。
皇后恭敬地禀报了近些时候后宫的琐事,太后都是安安静静听着不曾搭话,待到她说完,太后才笑了笑和声道:“当年先帝和哀家一眼就瞧中了你做储妃,便是看重你的人品与能力。如今你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哀家很是欣慰。”
皇后脸上也露出些笑意来,她恭谨道:“这些都是儿臣身为皇后的职责,母后瞧得上,儿臣却不敢邀功。”
太后瞧着皇后的模样颇为满意,皇后出身名门,与陛下从前的那些出身小门小户的嫔妃到底不同,能力与手腕自不必多说,将后宫管理的这么好,她拍了拍皇后的手以示肯定。
贤妃在一旁坐着,她伸手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腹,笑容温柔。
太后自然不曾忽视,她笑吟吟望向贤妃,又叹了口气道:“如今宫里样样都好,可只有一点让哀家忧心。陛下的子嗣不丰,宫里才一位皇子二位公主,始终是太少了。贤妃如今有了身孕,这是大大的喜事,哀家就盼着你能平平安安诞下皇子来,给后宫添丁添福。”
贤妃笑意深了几分,她柔柔应下,“是,仰仗太后娘娘吉言。”
皇后听着这番话微微一怔,不过一瞬她面上的笑意又恢复日常,垂眸轻笑道:“母后不必忧心,如今宫里又进了新人,繁衍子嗣是早晚的事。母后难道还怕日后没有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么?孙儿们都承欢膝下,只怕您都看顾不过来了。”
这话自然是打趣之意,但太后也觉得颇为愉悦。
她笑道:“这批新人里,可有陛下喜欢的?”
皇后正要回答,不料贤妃轻启朱唇,声音柔和道:“有一位殷美人出身好,人也生的好,很得陛下喜欢。臣妾想,娘娘您见了必定也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