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委屈低头的身影，和当时受了伤滴着血、意识不清的少年意外重合了，虞乔下意识伸手拉住对方，换来一张惊喜的笑脸。

“师父！你原谅我了，对吗？”

欧阳朗打蛇随棍上，反握住虞乔手指，期待的看过来。

……小徒弟只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自己让着他算了。

完全忘记自己比徒弟年龄还小的虞乔别过头：“你……算了，你知道错了就好，今天不罚你了。”

欧阳朗笑容更加灿烂，捏了捏对方指尖，

“谢谢师父～”

一股痒意从手掌向上窜，虞乔赶紧缩回手，面皮微赧，“行了，别贫，跟我进来。”

这段记忆来的时机恰到好处，虞乔从中想起了自己和徒弟传功的画面。

他们在蒲团上相面而坐，双目微合，整个场面非常正经、非常严肃。

“坐下吧。”

虞乔照着记忆摆出两个蒲团，率先坐下，见欧阳朗也乖乖坐好，他闭上眼，控制自己的神识外放。

不用真元，还可以用神识。

虞乔心念一动，无师自通的掌握了方法，好像做过千万次一样，一团看不见的“气”从他眉心缓缓蔓向对面。

修仙者很少会用神识相互触碰。

神识太过脆弱，不发动攻击时，只是柔弱的一团，一个不设防备的金丹期甚至能被练气期小辈轻易伤到。

只有彼此非常信任的两个人，才愿意把这处致命点袒露给对方。

不过虞乔尚未意识到这是多么亲近的举动。

两个人的神识触到一起，一股温暖将他包围，像浸泡在一碗温度正好的热水中一样。

虞乔睫毛轻微颤了颤，乖巧的贴在下睑。

八十一剑的招式像滚动照片般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他的感悟，虞乔把这些都顺着神识送到欧阳朗脑海里。

他兢兢业业的挑选着可能有用处的修行片段，思考着小徒弟会不会需要。

一室寂静中，虞乔丝毫没发现安静端坐的徒弟早已睁开了眼睛，专注又灼热的凝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