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门外一直哭,哭的差点昏厥过去。
“我都说了不要当着晚晚的面吵架,她那么小,吓坏了怎么办!”
继父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任由妈妈骂着他,他也没有任何的反抗。
直到医生出来了,妈妈才勉强撑起身子去询问我的状况。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妈妈问。
“她吐的有点脱水,现在正在输液,会有值班护士给她换液。”
继父扶着妈妈继续问道:“她为什么会忽然吐成这样,她这几天一直好好的,也没吃坏什么东西,刚刚吃饭的时候也没吃多少,怎么能吐成这样?”
医生语重心长的解释:“你女儿的情况有点特殊,我建议你们带她去更大的医院看看,最好挂个心理门诊的号,她不排除是躯体化症状。”
“什,什么是躯体化症状?”妈妈的表情有些呆愣。
“我们目前无法看出来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呕吐,可能是我们的医院太小了,但也可能她是患上了某种心理疾病,比如抑郁症一类的,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所以才产生了这种情况。”医生继续说,“我的建议是你们带她去大一点的医院看看,往市里走走,最好挂个心理科。”
“怎么会?”妈妈的双脚一下站不住了,她无力的栽在继父的怀里,眼神呆滞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怎么会。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妈妈趴在我的床边,睡的并不安稳。
我轻微的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发现自己被输了液,右手手背上赫然插着根针。
我的视线在灰暗的病房里扫了一圈,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南熙,她估计又是一整夜没合眼。
我想跟她说句话,却发现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音。
“你醒了!?”南熙的表现又惊又喜,她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却在我的床前忽然停了下来。
我困惑的望着她。
南熙表现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状态,她焦躁不安,整个人的身体都呈现出一种处于极度焦虑的状态下,表情时而凝重时而悲伤,面部变得有些扭曲。
你怎么了,我问她。
南熙小心翼翼的向我伸出手,祈求得到我的回应,我不解的抬起手,慢慢的去触碰她的冰冷的指尖。
“你会恨我吗?”南熙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我很纳闷,难不成我睡了一觉醒来,南熙就变异了?
南熙没理会我那一副像是在看傻子似的眼神,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承受的痛苦都来源于我,你不会恨我吗?”
我忽然想骂她,但又实在舍不得。
我在心里纠正她的说法,我说其他的先不看,就单说继父家暴这一件事,怎么看都和你没关系吧,那怎么算我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来源于你呢。
南熙落寞的垂下眼,她好似在和我说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可这一次就是因为我。”
我觉得无语,扭过头不去看她。
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头上呢?你就这么喜欢揽责任么?
南熙没再解释什么,我也没力气听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妈妈似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她惊醒过来看着我,眼神对焦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怎么把手放在外面?”妈妈把我伸出去的手塞回了被子里,小声道歉,“对不起啊晚晚,妈妈没能多关心你,这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苦。”
“等你好一会儿,妈妈带你去更大的医院看一看,这边太小了,什么都看不出来。到时候去了市里,你想吃什么都告诉妈妈,妈妈给你买。”
我静静的听着她说,喉咙干涩的发疼,无法给出回应,只好点了点头。
妈妈慌里慌张的出门给我买饭,叮嘱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叫护士,最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南熙站在床边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我唉了一声,冲她招了招手。
“你带给我什么痛苦了?”
南熙又一次沉默了,每次遇到她不想回答的时候她总会保持沉默,我不喜欢她这样的解决方法,但是每次望着她的眼睛,我责怪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她说:“你很快就知道了。”
南熙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的身上好像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起初有窥探的兴趣,时间久了,我也不在乎了。
她只要能陪着我就好了,管她有什么秘密的。
直到妈妈领着我去了市里的大医院,我才知道了南熙一直隐藏的秘密。
“妈妈,我为什么要挂心理科?”我坐在等号的位置上,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