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扶桑暗道一声。

江烨其实听见了，但也当成没听见，微微笑了笑，就大摇大摆地揽过扶桑的肩膀，

“刚刚那是我师姐，叫夏元英，是个刑警。”江烨觉得对这位老祖宗说这些职位还不如给他老人家讲天书，“不管她了，大祭司，既然要入特调组就得给您一个合理的身份，一会儿进到办公室里。我希望您还和最初一样，保持您贵为神者的威严。”

扶桑表示不解，但还没等他开口问江烨就已经被人拽进了一个木门中，木门咯吱一声打开，江烨和吴志伟打了个照片，吴志伟人长得魁梧，都这个年纪了还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的，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刻正闪烁怒火。

“你来干什么？”

“走个后门，要个编制。”江烨当没看到他那不耐烦的神色，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招了个新人嘛……”

话没说完，吴志伟那粗犷的声线顿时响彻整个办公楼，他指着江烨的鼻子怒斥道：“你小子怎么不上天啊？谁家编制是你想走后门就能走后门的！你说这话是在犯罪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老吴，我就那么一说。”

吴志伟冷哼一声：“你就这么一说？谁知道你这小兔崽子心里盘算着什么！”他先是把气顺了顺，他总觉得自己要是再面对这小子几年，迟早得疯，——虽说他现在就在疯的临界点上。不知道心脏能不能做十个搭桥。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特调组这么些年都没有招过新了，所以我现在想招新。”江烨慢慢切入重点，他瞥了眼扶桑，拉着吴志伟去了窗边，附耳道：“爹，我跟你说，这人不是我特别想招，但是呢，又不得不招。”

吴志伟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江烨再回头看了一眼扶桑，之后小声对吴志伟说：“你就没看出来我带来的这个人有什么与众不同？”

吴志伟闻言扭过头仔仔细细将扶桑看了个遍，打量过后还真觉察出了一丝意味——来人器宇不凡，不像是江烨敢招惹的人。

“你这是招惹到什么人了？”

“没有。”江烨叹息一声，“我之前去西南办案，遇到一个人，他的灵力远在我之上，所以我想着能不能特招进入特调组。”

吴志伟再看了一眼扶桑，就见他面色惨白。自从发觉到幽安咒的存在之后，总是会陷入识海中，被自己封闭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折磨，如今他这副将死不活的模样还真有点儿像是五千年前的东襄贞人。

如同一支即将枯萎的花。

吴志伟狐疑地看向江烨：“你确定，这人比你灵力都高？”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江烨还是僵硬地点点头。

吴志伟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出现的扶桑，震惊地看着这个孱弱的少年，早年间在天贞观他就听起虚云道长说起过江烨灵力的厉害之处，在他心目中，没有人会比江烨的灵力还要强盛。

但老吴是个爱才、惜才的人，他问扶桑：“小伙子，你多大了，学历是？本科还是硕士啊，方便参加特招吗？”吴志伟在面对旁人的时候就一改那副冷厉的样貌，如春日之朝阳，如夏日之清风。

江烨怎么看，怎么不爽，这差别待遇也太过明显了。

“老吴，你怎么一开口就是学历什么？世故！”

吴志伟一记眼刀过去，江烨知趣地拉上了自己嘴。

扶桑对他所问不知作何回答，竟然真的站在原地认真忖度了起来，片刻过后，扶桑一脸认真道：“大抵有五千余岁了，至于具体是何岁数我也记不太清了。只是不知学历是什么？”

吴志伟是见过不少世面，听过不少大话，可着实没听过这种惊世骇俗的话，要不是看江烨的面容真挚，他应该老早就会赶江烨和扶桑出门了。

“这是真的？”他看向江烨。

“真的。老吴，你应该听说过东襄吧？”

“东襄……哪个东襄？”

“西南，榆林，女娲后裔。”

老吴讶然：“东襄！是那个五……五千年前生活在西南一带的东襄古部落？这……这……这不是……那你是？”他问向扶桑。

扶桑坦然回答：“东襄贞人扶桑。”

“我滴个乖乖……大祭司啊！”

吴志伟感叹之后直接背靠在沙发上思考起来，江烨要留扶桑在特调组的理由他也领悟了一二，这么一个人物仍由其游荡在人间，确实不好。但要把人招进来也不容易，只见吴志伟本就明显的川子纹更加深了几分，他一声不吭的思虑了好久。

不大的办公室里叹息声此起彼伏，一阵“哎……”隔了一会儿又一句“唉……”

“老吴，到底能不能行？”江烨这句话问出口，只见老吴蹙起的眉头拧成了沟壑。

“走不了特招，我只能让……”他语气尽量柔和：“我也让这位大祭司作为特调组的一个替补，工资方面只能按照辅警的工资来算，不怎么高，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还有相应的都只能对照辅警而言。”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可以进，但不能正式？”江烨得出结论。

老吴点头。

扶桑也听明白了两个人的意思，他知道江烨急于将他安排在特调组就是为了监视自己，毕竟九婴现世就说明山海经卷轴上封印已经被毁，扶桑是唯一知晓其中奥秘的人。

再者，他的身份不得不防。

“如此也好。”

江烨脸色带着几分惊讶，伸出手指不禁按了按眼睑，凑近扶桑耳畔低语道：“大祭司，你知道一个成年人在这个世界生活一个月需要多少钱吗？”

扶桑还真不知道，这不是一个老祖宗应该思考的事儿：“我不知，但我是因为你才入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