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史可知这江南最好的牙作匠是谁?”
“回王爷,是家住姑苏的鲍成。”原以为是王爷有什么叮嘱的,只是这牙雕与女儿节不相及啊,孙格物有些捉摸不透眼前的这位爷在想什么。
“传至府上。库房中本王记得有南夷象-牙一座,你去取来送至书房。”孙格物没再纠结闹明白王爷此举何意,这位主子总是不按常理办事,难以让人揣测出真实意图。
孙格物仍是拱手领命告退,殿内空余弘虔一人,此时阖着目,不知在神游些什么。
方才听闻十三提及磨喝乐有以金玉宝珠装饰之典,弘虔这才念至心头。她孤身一人身在绮罗楼,如今静闲静志已嫁作人妇,自是不能时时陪伴在她左右。女儿节王府内想见自是会热闹非凡,只是绮罗楼哪怕宾朋满座也难抚她心中孤寂。越繁盛的景,反倒是越趁着她孤家寡人了。她想以亲手雕制牙雕为礼,赠予罗绮烟。过往那些时候她少将这些琐常的事情搁置心上,而今既是得知,自是不能略了她。自上次不欢而散后,弘虔心中难免有怨怼以及愤懑,甚至想过是否用强硬手段迫使她屈服,只是如同她这么骄傲的王孙公子,又怎会屑于用这么不入流的肮脏手段。即便得到了她,也难以得到她的心。
因此弘虔仍旧念着旧情,她又怎么甘愿这么久追逐的猎物沦于他人之手。
那些看守,只是明面上撤下而已,绮罗楼外围仍是被围得密不透风,一旦罗绮烟有些什么风吹草动,这些看守仍会第一时间汇报于弘虔。
只是百密难免一疏,罗绮烟此时正缠绵病榻之上,而那些眼线竟是毫无察觉。
这件事的起因还要从那日罗绮烟见到窗棂上停驻的一只青鸟谈起。
静闲静志婚仪后,虽是有些不舍,次日她便也只能被思慎派轿好生送回绮罗楼。绮罗楼内景色一如往昔,只是少了欢快活泼的静志,整个阁楼里都少了人气。往日里都是静闲静志打点人负责洒扫庭除,如今两人离去,那白瓷瓶里的栀子也因疏于打理显得恹恹的。
罗绮烟不是喜欢问责仆从之人,只能亲自换下瓷瓶内的水。那株栀子并未见起色,仍是枯着没有生气。望着发蔫的栀子,罗绮烟难免伤怀。栀子花酷似酒樽,故名卮子。却鲜少知“不如山栀子,却能结同心”,这同心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