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话音刚落,便有机灵的小丫头捧着空的案子过来:
“容奴婢为王爷除冕。”婆子也知道弘虔不喜妇人近身,这是穆国公在大婚之前特意叮嘱过的。
另一个丫头得了婆子的授使,走上前去,解下朱纮,再轻轻取下玉簪,为弘虔摘去沉重的冕旒,玉串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弘虔脸上还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径直坐在了床榻的左侧,坐定后就有人呈上铰刀来。弘虔解开发髻,绞了一缕放在案上的锦匣内,丫头又把案子递到一旁的林涧寒面前。林涧寒亦重复,绾了个同心结后,慢慢地扣上锦匣的盖子,丫头这才退下。
请王爷王妃行合卺之礼——
辨明早已办妥所有事宜,静默地站在门外候着。听此,吩咐旁边的丫头前去。
酒酿甘甜可口。弘虔挥挥手:
“都下去找辨明领赏吧。哦,那个为本王除冕旒的,多赏点。”
一干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婚房,只留弘虔和林涧寒二人。在大婚之前,宫里专门派了嬷嬷教导新婚之夜该当如何服侍,林涧寒亦知这是自己不可逃脱的宿命。
弘虔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子打量着房内的陈设:
“替本王更衣吧。”
“妾身遵命。”林涧寒走到弘虔身前,为他摘掉玉佩,再解下玉带放置妥当。脱去繁复的衣物后,林涧寒突然觉得头有些昏沉,身子似乎有些发热,想必是方才饮了酒的缘故,想去床榻上歇息一会,没成想,刚挨着床榻便沉沉的昏睡了。
而刚享用一半美人服务的弘虔现在只剩了亵衣,看向在床榻上昏沉的林涧寒,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却也只得认命地前去帮她脱了衣物,新妇的服饰比自己的衣物繁杂多了,时辰长了,弘虔便觉得有些不耐烦,但又无奈,只求能尽快完事自己赶去西房。累得满头大汗,弘虔并未熄灭那花烛,望着美娇娘情动的面颊,弘虔也只能将错就错。
约一个半时辰后,弘虔这才披衣从东房走出来。
月色皎洁,夜色如水。
宴席已经散了,只是还能听到仆从们偶尔的欢笑飘在前院上空。
西房依然明亮,似要等待夜归人。弘虔勾了勾唇角,一直板着的面色终于有了和缓,门口守夜的小丫头头一点一点的,困倦得紧。见着弘虔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门前,先是吓了一跳,缓过神来才忙得跟弘虔问好:
“王爷安。”
想必屋内的人儿已经听见自己过来的声音了,弘虔有些欢喜:
“你去接了水端来,然后就去休息罢,今晚不用你守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