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苍有些不悦地眯了眯眼,“是我在决定国家的未来,而不是你。”他的语气低沉,带着一丝勉力维持的倔强。
水尾幸一并不反驳,只是轻巧地站直身子,从容踱步到窗边。
“当然,您才是‘决定未来’的人......至少在世人眼里。”
侧头微笑,水尾幸一嘴角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愉悦。显得有些愉悦,窗外夜色漆黑,霓虹灯下的城市如暗流涌动的棋盘,而站在最上方的他,似乎就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
“可阁下,未来......从来不是用嘴争取来的。”
轻飘飘一句话,却让宫本苍的拳头在桌下悄然攥紧,指节泛白。对方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微笑,都仿佛在提醒他——就算贵为‘首相’,他依旧是那个无法脱离组织掌控的人。
见他清楚了自己的身份,水尾幸一转身,缓步走回,优雅俯身,将手掌按在那张关键的文件上,“重新拟定条款,让审批更加‘灵活’,军火交易不再受制于出口限制,而是以‘特殊需求’为标准。”
“做得到吗,阁下?”他的声音温柔,却暗藏着锋利的利刃,“放心......组织会帮您解决那些碍事的‘反对者’。”
宫本苍蓦地抬眼,与那双冰蓝色的瞳孔交锋,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冷汗从鬓角悄然渗出。他不得不承认,“选择”的权力,从未真正属于过自己。
面对那道从容优雅却满载威胁的身影,宫本苍终于缓缓点头。
“我会修改条款。”
他的声音不再带有之前的怒气,而是一种颓然的无奈。
他还年轻,还没在这个位置上坐够,他不希望自己像那些‘反对者’一样,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水尾幸一嘴角上扬,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结果。他侧身轻拍了拍那页法案,动作温柔得像是安抚一只乖顺的宠物。
“明智的选择,阁下。”
训狗的第二步,则是让痛过的狗尝到甜头。
只要甜头足够美味,便能让人忘记脖颈上锁链带来的痛苦。
水尾幸一微微抬起眼眸,目光与宫本苍直直相撞,冰蓝的眼瞳中涌动着深不见底的笑意,带着轻佻与笃定。
“当然……”他的声音低柔,语气中充满了诱惑,“这酬劳,想必不会让您失望。”
话未完,视线慢慢移向桌上那瓶罗曼尼·康帝,顿了顿,似笑非笑:“至于‘亿万富翁伏特加’……”水尾幸一缓缓勾起唇角,语调依旧低柔,似乎毫不在意,“或许,在合适的夜晚,它将被郑重呈上,供阁下细细品味——只要您,准备好为它解封的条件。”
宫本苍呼吸一滞,显然没料到水尾幸一会如此回应。他看着那张笑脸,冰蓝色的眼瞳中依旧波澜不惊,正是这种姿态,令宫本苍心中的欲望更加炽烈,灼烤得他几乎失去理智。
抽出钢笔,迅速在文件上落下签名,随即重重盖上象征权力的红色印章,动作利落而果断。他将笔随意一抛,眼神如野兽般灼热而危险,直勾勾地锁定水尾幸一。
“条件准备好了”,宫本苍声音低哑,隐含着蓄势待发的侵略意味,“今晚,够不够‘合适’?”
水尾幸一闻言,眼波微漾,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
"如果您认为今晚是......"水尾幸一的语气低柔,如同拂过耳际地呢喃,轻而暧昧,“那自然是‘合适’的。”
水尾幸一俯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宫本苍的领口,漫不经心地理了理他的衣襟。然后缓缓低下头,带着仿佛命定般地顺从,薄唇轻轻落在宫本苍的嘴角,轻柔而克制,似安抚,似挑逗,又似一记有意为之的施舍。
然而,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瞳里流淌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无趣和从容。
“不过.......”
在宫本苍心跳加速、即将不顾一切时,水尾幸一轻轻勾起他的手,将那掌心贴上自己纤细白皙的脖颈,像是心甘情愿展露出最脆弱的地方似的,声音柔和中透着暧昧的引诱,“要享用一瓶珍贵的美酒.......总得让他,有充足的‘准备时间’,不是吗?”
紧盯着水尾幸一那张带笑的脸,胸口的火焰几乎将宫本苍的理智烧为灰烬。他猛然起身,从侧边跨过办公桌,伸手将对方拉入怀中,强硬中带着几分急切。
“准备时间?”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极力压抑的渴望,“我等不了那么久。”说着便去撕扯对方身上那件精致的和服衣襟。
就在此时,一只修长却有力的手精准无误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力度不重,却牢牢控制住了他的动作。
水尾幸一低声笑着提醒:“法条还没正式施行。”
宫本苍眯起眼睛,呼吸粗重,心头的不甘与欲望交织,几乎让他失去控制。可那双淡然中带着些许警告的蓝色眼眸,却像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见状,水尾幸一缓缓松开他的手腕,优雅地将被扯开的衣襟整理好,仿佛方才的失态从未发生过。
他的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耐心一点,阁下。”
然后倾身凑近宫本苍,声音低柔,给出一个让人甘愿在欲望与理智的边缘徘徊的承诺:“如果一切顺利……或许我会允许您亲手解开。”
说完,水尾幸一优雅直起身,姿态从容如同一位温雅得体的外交使节。临别前,他侧身微微颔首,神色恭敬却疏离,仿佛一切方才的暧昧与威胁从未存在。
“期待下一次与您见面。”
门缓缓合上,厚重的木门隔绝了一切目光与窥探。
水尾幸一面无表情地走向电梯,修长手指掏出一方白色手帕,动作自然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缓缓擦拭着被宫本苍触碰过的手背与指节。
手帕因力道微微卷曲,似承载了他所有隐忍的情绪。
当电梯门缓缓闭合的瞬间,他将手帕随手抛入金属制垃圾箱,仿若抛弃了一件无足轻重的污物。
黑色轿车静静停在夜色中,伏特加站在一旁,指尖夹着一根早已点燃的香烟,水尾幸一顺手夺过伏特加指间的香烟,动作自然随意。深深吸了一口,灼热的烟雾涌入肺部,带来刺痛与麻木的双重感受。
吐出的烟雾在夜风中散开,如轻纱般飘渺,转瞬即逝,正如他所献出的——轻贱得无足轻重,却又容易令人窒息。
他又一次赢了,又一次成功换取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就知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群人的劣根性,包括那群人自己。
该笑一笑的,比起他所得到的,他失去的实在是不值一提。
水尾幸一对着车窗露出一个浅薄的笑容,指尖轻弹,烟灰散落在地。
无声地将烟蒂丢下,火星在夜色中熄灭,伏特加默然拉开车门,水尾幸一迈步坐入后座,动作轻缓从容,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车门沉闷地关上,将世界隔绝在外。车窗缓缓升起,映照出他苍白而冷漠的面容。霓虹灯火在窗外渐行渐远,终被夜幕彻底吞没。
一件件脱下去的衣服终有一天会再一件件被穿起,在这之前,他可以付出一切。
为了最终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