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润之已经习惯了独自出门,宋瑶却一日比一日归来的晚,许多时候,她回来时,陆润之已经睡下,未等他醒来,宋瑶已经早起出门。
陆润之有心想问,可是回来见到宋瑶脸上的倦色,又不忍心打扰她。皇太女答应他的事情,已经办妥,目前陆润之的另外一个身份是皇太女幕僚,可随意出入太女府。
两人忙各自的,一连几日,竟说不上几句话。
这日,陆润之洗漱完,着单衣,点了灯,靠在床边看书,等着她回来,不知不觉靠着床头睡了过去。
宋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靠在床边,闭着双眼,手里的书摇摇欲坠,身影有些单薄。
这些日子她确实忙了些,都不曾与他好好说话。
宋瑶的眼神软了软,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书,放到一边,再回头时,他已经睁开了眼。
宋瑶坐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温声道:“怎么还不睡?”
她甫一坐下,一股酒味扑面而来,除此之外,还夹杂着劣质的脂粉气,是男儿身上的。
她去了那种地方。
陆润之的指尖颤了颤,随即敛了眸,没回答她的问题,轻声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
他的神色如常,宋瑶在外与人周旋一天,又喝了些酒,感知力比平日迟钝不少,并未发现他眼底的异样,又见他如此昏昏欲睡的模样,想着挑个闲的日子再与他仔细说说,于是简短道:“有些事耽搁了。”
陆润之抽出手,看着她的眼睛,追问道:“什么事?”
宋瑶顿了一下,脑子虽有些迟钝,也察觉到他有些不愉,叹了一口气道:“生意上的应酬,对方有些难缠。”
陆润之:“你喝酒了。”
他虽没去过那种烟火之地,也曾听好友说起过,那种场所,载歌载舞,是女子寻欢作乐之地,许多官员经常去,更别说她经常与人打交道。
此前他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回来时说身上清清爽爽,与今日不同。
前些日子,她是不是也都是如此。
陆润之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只是觉得心里微微发堵。
他在说她喝酒,也暗指其它。
眼下这种情形,宋瑶可太熟悉了,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哪怕迷迷糊糊,也察觉到潜在的隐患,这事儿可拖不得,必须解释清楚,态度必须端正。
宋瑶笑,“喝了一些,熏到你了,我先去洗洗,换身衣服。”
若是一身酒气,还有脂粉气,不好哄人。
陆润之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
等宋瑶收拾好,换了一身衣服,陆润之已经睡在里侧,背对着她,闭上眼睛,看似睡着了。
宋瑶知道他装睡,笑了笑,轻声问道:“睡了吗?”
陆润之的眼睫动了动,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看到宋瑶坐着,于是坐了起来,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片清明,显然就是装睡,他满脸写着“你解释吧”几个字。
宋瑶觉得他怪可爱的,脾气很好,没有闹脾气。
宋瑶尽量说的委婉,“这些日子生意遇到了点麻烦事,底下的人得罪了官府,有些棘手,管事的官员喜爱美色,我与娘亲费了些功夫,才将事情解决,今日那官员又将我叫了去,所以晚了些。”
陆润之缓缓道:“所以这些日子你都在陪那个官员。”
宋瑶点点头,“做我们的这行的,应酬难免,我没有碰他们,只是在那种地方,身上难免会沾染些脂粉气。”
陆润之接受了她的解释,只是心里难免发堵,他相信宋瑶没有骗她。
宋瑶将他揽入怀中,拍了拍他单薄的背,“好啦,在你之前,我可从没有过其他男子,你这么好看,我是多瞎眼,才会看别的男子。”
她说的是实话,只要在家里,她的视线就跟黏在了他身上一样。
陆润之抓住她胸口的衣服,没说话,一颗心安定了下来,听着她温和的声音,心跳不自觉加快,像是踩在棉花一样。
宋瑶知道将人哄好了,摸了摸他的头发。
半响,陆润之问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宋瑶手一顿,随即笑道:“已经快结束了,过两日休假。”
当你的情人这么问的时候多半是最近有什么重要的日子,宋瑶决定明日寻个时间问问青连。
将人哄好以后,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宋瑶便睡去了。
陆润之睁开眼睛,看着她沉睡的侧颜,抿了抿唇。
虽然两人越来越亲昵,但他有一种莫名错觉,宋瑶在将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