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几日后,宋瑶的正事终于告一段落,生意步入正轨,碰巧下午又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街上寥寥几人,没什么生意,她便早早地下班,回家一看,陆润之泡在书房,于是便未打扰,唤来了青连,询问近来可有什么重要的日子。
青连被问的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宋瑶给了点提示,“你家公子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青连:“公子的生在夏日,这还早着呢。”
宋瑶又问了具体什么时候,默默记下。
既不是他生日,古代也不讲究什么情人节,宋瑶又问,“陆丞相她老人家的生辰是何时?”
青连如实答道:“丞相大人生辰七月二日。”
既不是他生日,又不是他母亲生日,这倒是把宋瑶难住了。
青连瞧着她为公子上心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这段时间,他逐渐对宋瑶改观,虽然宋瑶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但是真的把公子放在心尖尖上,什么都想着公子,模样又长得与公子很般配,成亲以后再没出去花天酒地,倒也是个不可多得的良配。
她这般问,恐怕是公子与她说什么了。
这些日子,宋瑶忙得脚不沾地,两人都没说上几句话,公子虽面上不说,心里总是惦记着,到了晚上,总是频频望向窗外。
哪里有什么重要的日子,分明是公子想要人多陪陪他。
青连提示道:“您不在的这些天,少主君可能有些无聊。”
他的称呼令宋瑶忍不住侧目,以前张口闭口就是粗妇,一口一个公子,眼下倒是叫起少主君了。
青连这么说,宋瑶可不这么认为,对陆润之来说,在书房待着恐怕是最大的乐趣。
天色尚早。
宋瑶歪在榻上,惬意地嗑着瓜子,欣赏着桌上被修剪得十分好看的红梅,前些日子,她便注意到房间的布置发生了变化,只是忙得脚不沾地,眼下才仔细端详。
若说之前两人的房间像是随时可以搬走的旅社,现在更像是卧室,那开得正艳的红梅,更添了几分生机。
正值年关,大雪总是特别多,瑞雪兆丰年。
宋瑶瞧着这红梅,生起了几分雅致,想去梅园看看。
正这么想着,房门打开,冷风钻进来,宋瑶打了个寒颤,看向门口,便瞧见陆润之披着月白大氅,发丝上沾了几篇飘落的雪花,翩翩出尘,像是要与这洁白融为一体。
宋瑶眼中溢满了笑意,歪在榻上,像街上的纨绔女般,朝他吹了个口哨,“这位公子,怎地来了我的房间,莫不是走错了门?”
青连接过陆润之的大氅,识趣地退了出去,公子可是听到宋瑶回来,这才回屋的。
陆润之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
宋瑶眼中的笑意更深。
陆润之倒了杯茶,坐到了她对面,“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下大雪,外面没什么,我叫伙计早早地回去,夫郎孩子热炕头了。”宋瑶伸了个懒腰,坐直身体,“你的文章写完了?”
陆润之摇摇头,“没写文章。”
宋瑶拿了果盘中核桃,随意问道:“那在做什么?”
陆润之:“在作画。”
宋瑶挑眉,她倒是忘了,她娶的这位夫郎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画完了吗?”
陆润之“嗯”了一声。
宋瑶将剥好的核桃仁推到他面前。
陆润之接过,看着她的眼睛,“你不问问画的什么,给谁画的吗?”她好像总是不好奇。
宋瑶有些意外,玩笑道:“你既然告诉我你在作画,肯定不是给我的,既然不是给我的,我问了,岂不是显得我很可怜。”
她瞥了瞥嘴,语气酸酸的,还有些委屈,倒叫陆润之忍俊不禁,“你少贫。”
宋瑶从善如流,“所以你给谁画的?”
陆润之看着窗外纷纷扬扬落下的大雪,语气有些缥缈,“给我父亲画的。”
宋瑶一顿,他父亲好像早已经过世了。
陆润之收回视线,对她道:“七日后,便是我爹爹的忌日,你与我一道去,可以吗?”
如此彬彬有礼的小公子,原主怎么会认为他高高在上呢。
“当然。”宋瑶一边应道,一边腹诽,青连真不靠谱,连他家公子父亲的忌日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