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清大概。”
就算是模模糊糊也不会正对着玻璃踩上去。
“那行。”江逸年说完就一转身就和沈筠对调了位置,还顺便扯住了他的一截衣袖。
沈筠:“……”
江逸年语气无辜:“我是真看不清楚。”
兔子的夜视力比正常人要好,两个人花了比刚才短一半的时间走完了剩下半圈,和刚才一样还是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回去吧。”江逸年说。
通讯手环在这里没办法通讯,四个人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集合,刚才分开的时候,江逸年和容弋各带了一个计时器,约定了一个回去的时间,现在江逸年身上的那个计时器已经发出了倒计时的提醒。
“好。”
沈筠话音刚落,就听见江逸年哎呦一声,连带着响起的是重物磕到的声音,沈筠抬眼一看,是江逸年撞上了一扇铁门。
这个研究室所有的门或开或关,关上的门也都是一推就开,唯独这个铁门,沈筠伸手推了推,没有推动。
“撞到哪里了?”
“肩膀。”
“先回去。”
……
帐篷里,江逸年坐在椅子上,容弋站在他身后查看他肩膀上的撞伤,裴千和沈筠坐在另两把椅子上看着他们两个吵嘴。
容弋:“问题不大,休息几天就好了。”
江逸年:“我手都抬不起来了问题还不大?还有你能不能轻点,我是个人,不是铁疙瘩。”
“就你金贵,”容弋一边帮江逸年揉着肩膀,一边没好气地说,“我已经对你很温柔了,比我医院里的那窝兔子还温柔。”
听到兔子两个字,沈筠条件反射似的抖了抖。
旁边的裴千立马注意到了:“阿筠你怎么了?”
他这声音不小,引得江逸年和容弋也抬起头来,三道目光同时望向沈筠。
“……没事,有点发冷。”沈筠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拢了拢风衣外套。
“虽说我们在这里目前没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切记一定要注意安全,”容弋安顿好江逸年,在他边上坐下,“好了,说说刚才的情况吧,裴千。”
裴千接收到容弋的眼神,开口道:“我和容弋去看了几栋旧楼,时间过去很多年,看不出来任何人居住的痕迹,但是我个人认为,自然迁徙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跟裴千一个想法,”容弋说,“不见天日的地下城,换了是我,我绝对是待不下去的,择优而栖,也算是个自然规律。”
如果在江逸年未撞到那扇铁门之前,沈筠也认同容弋和裴千的看法,但是现在,他觉得那扇打不开的铁门有蹊跷,不过他并没有直说,只是大概讲了讲他和江逸年走过的路线,没发表任何自己的见解。
意外的是,江逸年同样没有多说,只是在沈筠说完之后,点了点头。
……
不分日夜的地方捉摸不透时间,沈筠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
帐篷只能在几个人都清醒的时候使用才能保证安全,真正要休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再次定好集合时间后,四个人和来时一样,两两回到飞船。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筠早先休息过了,他现在毫无困意,脑子里一直反反复复地想着刚才那个铁门,他们这架飞船没有江逸年那架大,座椅没办法调整成平躺,坐久了不动会不太舒服,不过裴千倒是不影响,而且几乎是刚坐下一合上眼就睡着了。
倒是很反常,从前裴千可是出点什么事就要拉着沈筠从头问到尾的,这回他们在陌生星球分开这么久,甚至沈筠和江逸年还单独在一起了很长一段时间,裴千居然一句话都没有多问。
这种深陷幽暗又辗转难眠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抓心挠肝,在沈筠调整了十几个动作依旧无法入眠之后,他悄然起了身。
飞船所停的位置和旧厂区有些距离,沈筠方向感向来差的没边,这次挺神奇,他居然还记得旧厂区的路。
地下城只有永夜,无月无星,处处都是浓重的朦胧,沈筠远远地望过去,旧厂区背后的黑幕像个凶煞却无影的恶魔。
压抑,窒息。
进入旧厂区后,沈筠回忆着刚刚和江逸年行走的线路,很快找到了铁门。
研究室所有的门都是电子移门,多年过去电子失效,哪怕是关着的门也是一推就能推开,所以这个门从材质到紧闭程度来说,在这里都格格不入。
就在沈筠在思考如何开门的时候,面前的铁门居然自己开了。
吱扭——吱扭——
沈筠不算胆小的,但这个铁门缓缓自动移开的声音还是让他捏紧了拳头。
铁门里边似乎比外面还要再暗一个度。
好像是个实验室,总体空间不大只有一左一右两排长桌,最中间的位置竖立了一排约莫两米高的不明物品,被类似于布一样的材料给遮挡住了。
沈筠轻手轻脚走过去,不知为什么,离这排不明物品越近,他的心跳就越快。
指尖微微地颤抖着,在接触到那块遮挡的一瞬间,它居然自动脱落了。
扑面而来的灰尘让沈筠连连后退,然而等他再抬起头在看到那些东西时,沈筠的神色陡然一变。
面前放了十个透明容器,其中灌满了液体,液体早已经浑浊不堪,只剩下了——十具森森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