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广白轻轻摇头，浑身的肌肉都是僵硬的，随着背上那个怪物的贴近，他几乎要跳起来，但是理智告诉他应该保持不动。

然而铡刀总有落下来的一刻，它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

裴广白的下半张脸被怪物的手捂住，怪物的手脚比人类大上不少，很轻易地就将裴广白的手脚笼罩住。

杜览清：“半人先生是十七年前出现在人类社会的，他来自某处深山，后来我们达成协议，他为安全局提供帮助，我们保证他的生活。”

杜览清一摊手：“听说寒食鸟极度抵触现代文明，一心想把人类社会带回到古时候全民修仙的时代，想必你们对非人生物格外亲近。”

裴广白满脸都是吓出来的眼泪，他艰难地摇着头，那副可怜的模样没有让杜览清有半点心软。

“开始吧。”

杜览清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随着话音的落下，裴广白的神情变得异常痛苦，他的眼瞳上翻，露出大片的眼白，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地抽搐着，裴岫不忍心再看他，侧过头去。

半人修长的指尖从裴广白的眼白下面探了进去，犹如没有感触的游丝一般，裴广白的眼睛成了他入侵的最佳入口。

半人先生的效率很快，他将人放开后，裴广白还是一副被钳制的姿态，腿轻轻抽搐着，连唇边都是痛苦导致流出来的诞水。

半人对着杜览清点点头，然后退到了黑暗之中。

杜览清道：“结束，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半人先生就行，裴广白没有继续问询的价值了。”

裴广白被扔在了这间黑暗的屋子里，后面还有更痛苦更恐怖的待遇等着他。

那间森林深处的研究所被大部队翻了个底朝天，各种古怪的器械都得以重见天日，还有那些在此地逝去的人，终于再次见到了天光。

那些断肢和干尸的处理是个大工程，一是时间太过久远，找出他们的身份要花不少功夫，二是经过试验之后，他们大多数的身份特征都被毁掉了，只剩下基因序列里面那些古怪的异化片段。

好在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处理这些。

烟渠的动物作乱案到此有了最有用的进展，那些异变的动物有了来源，他们就能针对这些动物做出最合适的方案。

杜览清在研究所找到的那些资料，是极为重要的证据，除此之外，他们还知道了当初是谁在暗地里支持研究所。

总局长的名字赫然在列。

看着这些消息，崔明达陷入了沉默，半晌，他才哑声道：“我回一趟总局，杜览清，你跟我一块回去，带上这些。”

白花银微笑着送走了他们。

……

赫连天奴到家的时候，迅速把封长独放了出来，他在躺椅上汇聚出人形，但是依旧虚弱。

“我带你回燕舟。”

“不用，很快就好了。”

赫连天奴担忧地看着他：“你这样很难好的，燕舟的死气更适合你。”

封长独坚持留下，赫连天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源源不断地往他身体中输送天缘。

瞳声见到封长独这副模样，嘴巴都合不拢：“王爷，你怎么这样了啊，还有人能把你打伤吗？”

封长独道：“一时大意，被禁制伤到了。”

他把自己的手抬了起来，给瞳声展示了一下手背：“已经快好了，不必担心。”

步凡摇着轮椅过来，把手里一堆纸元宝塞进了封长独的手中：“我听说你们鬼怪不用冥币，只用金元宝，我特意折的，你拿去用，别客气。”

封长独：“......”

赫连天奴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多谢，但是我不是......寻常的鬼，不需要阴币，不过你可以给你的祖先们烧一点过去，他们应该更需要。”

步凡郁闷地接过被拒绝的元宝，说：“这元宝纸还不便宜呢，比冥币贵多了。”

“笨蛋，你留着自己用吧，你什么时候见过王爷用鬼用的东西了，王爷是死地之主，算半个神，傻子！”

步凡登时傻眼，看了看封长独，又看了看赫连天奴，说：“他是半个神，那你们老板......一个神吗？”

瞳声满不在乎：“我们老板就是个山间老头子，可能是哪个山怪成精吧，你不用管......嗷，老板你干嘛？！！”

赫连天奴眼神危险，收回敲了瞳声脑袋的手：“老头子，我很老吗？”

“略略略。”瞳声比了个鬼脸，“你不老，一百年不变样。”

她三两步跑到了二楼的阳台，俯身对着下面说：“赫连老头子，就知道窝里横。”

赫连天奴：“......”

“没事，小姑娘太久没挨揍，过几天就好了。”赫连天奴微笑着对步凡说。

步凡不想知道她会不会挨揍，只想远离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