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皇帝与皇后之间的宫闱秘事,不许她再插手。
这是一种交换。一种交易。带有胁迫。
清璐感到心底一阵寒意。她因为皇后逼婚,受了那么多苦,皇帝不但没有为她伸张正义,没有惩罚皇后,还迫她将皇后丑行对外守口如瓶。
清璐苦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兄堵得住臣妹之口,难道还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世间事,天下自有公论——天下,早已经看了多年的笑话!皇后有过失,皇兄一味纵容她,难道对她、对自己、对大魏朝廷真的是一件好事!”
皇帝道:“你不必再说。”
“皇兄!”清璐上前牵住他衣袖,流泪道:“父皇驾崩早,长兄如父,曾是何等疼爱我!皇兄从前,又是何等的以天下为己任、以成为千古圣君为志愿。这些……皇兄难道都忘了么?皇兄,你醒醒,你醒过来,好么!”
元宏闭上了眼睛,久久无言,眉宇亦有痛楚哀伤。但最后,他衣袖一扬,轻声道:“你下去罢。”
“要听,就进来听。”元宏道。
元勰从门外进来,谢罪道:“臣弟并非为了窥探私隐,只是担心皇兄龙体,太医先前嘱咐了……”
“我知道。”元宏道:“没有怪罪你。”
“皇兄打算怎么办?”元勰关切道。
“朕相信皇后。”
“皇兄!”元勰也终于急了:“清璐所言之事,细枝末节皆有,想必不是捏造,皇兄至少该派人回京调查,而不是——”
皇帝抬手制止他说下去:“现在京城已落入皇后手中,此时朕若派人去查,恐怕真要天翻地覆。大军因作战不利,本就士气低落,若再逢内乱,只怕南面齐国会趁虚而入。”
皇帝说得在理,元勰想了想,说道:“但愿皇兄是真为大魏江山考虑。”而不是有心放任皇后胡作非为。
“国事为重,朕身为皇帝,怎敢轻慢。”元宏抬头望向行宫梁顶金漆木雕的盘龙,叹道:“至于家事,我希望能自己做主。你们也不必再劝。”
“皇兄何以情深至此。”
元宏浅浅苦笑:“若我答得出,便不必受此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