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深深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多鱼,无力的道:“是我的错,是我将你弄丢了。让别人将你养成了这幅满嘴谎话、前后不一的样子。”
多鱼跪在地上没说话。
姜静疲惫的闭眼:“罢了罢了,你爱如何就如何吧,我也管不了了,后日便是德妃的生辰宴,我本不打算带你去,可公主指名要你去参加,我也无可奈何,你去屏风那选一套衣裳在德妃生辰宴那天穿吧。”
多鱼最终选了一套淡蓝色的衣裙。
多鱼拿着衣裙离开的时候,姜静语重心长的话从后面传来:“那是德妃生辰宴不是寻常宴会,我只需你记住一点,一切行事皆要谨言慎行,莫要任意妄为。”
多鱼低声应下。
当今帝后是年少夫妻,自成亲到现在都恩爱非常,本来两人之间插不下第三人,可迫于朝臣的压力,隅帝还是将吏部尚书的嫡女刘伊纳进了后宫,刘伊进宫后先后生下宋匡、宋襄兄妹二人,而她也从一个小小的美人晋到了如今的德妃。
在德妃生下宋匡的当年,隅帝又纳了一位李美人进宫,来年,新纳的李美人生下三皇子宋济,而李美人的位分也晋升为了李婕妤。
而隅帝与孙皇后只育有太子宋谏一人。
德妃这次的生辰宴办的异常隆重,若不是有礼法压制,德妃今年的生辰宴怕是要压孙皇后去年的生辰宴一头。
周家一家坐在靠中间的位置。
多鱼抬眼望去,隅帝沉稳英朗,他身边的孙皇后虽着一身雍容华贵凤袍,但面容却依稀透着她这个年纪不常见的娇嫩之感,加上她眼中温柔似水的神情,让人不由感叹,岁月似乎格外厚待她。
隅帝的另一侧侧坐着一个穿了身紫红衣袍、与宋襄有四分像的娇艳女人,想来,这人就是德妃。
毕竟隅帝所有的妃嫔中李婕妤是个懦弱、性好的,而敢如此张扬的在隅帝、孙皇后以及文武百官跟前穿一身近似于正红色衣袍的就只有德妃一人。
坐在三人下首,面上夹了丝拘谨胆小的就是三皇子的母妃,李婕妤。
众人起身朝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贺德妃娘娘寿与天长,福禄绵延!”
“平身。”
话落,舞娘鱼贯而出,灵动的舞袖在漫天飞扬。
多鱼伸手去拿周雪安跟前的糕点,目光瞥到她心不在焉的神情,眼眸微微一闪,进而凑到她旁边,担忧的问:“大姐姐,你怎么了?”
突兀的声音让周雪安吓了一跳,手慌乱的摸到身前的茶杯,双手捧着茶杯快而急的喝了一口,双手紧握茶杯,摇头:“没事。”
多鱼将手中的糕点递到嘴边咬了一口,口齿中充满着糕点的甜香,软糯喜人,多鱼咽着嘴中的糕点,含糊不清的道:“我还以为大姐姐你在想谢大人呢。”
多鱼看着周雪安身体僵硬、面色不自然的否认:“二、二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
将糕点全部咽下后,多鱼心满意足的从周雪安脸上移开视线,兴致极佳的看向美的不可方物的舞娘们。
轻盈、灵动、曼妙。
丝竹声像山涧的早晨从竹叶尖端“滴答”滴落在略微潮湿泥土上的声音一般,清悦、润实。
风渐渐起势,“滴答”、“滴答”的落地声密而急,伴随着竹叶的“唰唰”声,听着两者相互交映的弹奏,身心不由的舒展开。
猛然间,竹林深处就像下了一场急雨,在雨后的竹林里深吸一口气,那似铁锈却又比铁锈好闻的泥土气息流到四肢,撑的毛孔不由的张开。
多鱼手伸向面前的茶杯,在即将碰到茶杯时,手腕突然转了方向,端起琉璃杯啜了一口果酒。
微涩、微酸、微甜。
多鱼放下果酒,饶有兴致的望着舞娘们挥动衣袖,一舞毕,多鱼肚子闷响了一声。
多鱼蹩起眉头,穿过周雪安望向姜静:“娘,我肚子不舒服,要去一趟如厕。”
不等姜静说话,候在他们这桌旁边的宫女立即走了过去,向多鱼行礼:“周姑娘,奴婢为您引路。”
多鱼羞涩一笑:“劳烦了。”
多鱼走了没一会儿,周雪安也冲姜静道:“娘,我也去一趟如厕。”
姜静没多想,点了点头。
另外一个宫女走向周雪安:“周姑娘,奴婢为您引路。”
周雪安心神不定的“嗯”了一声。
多鱼如好厕后,跟着为她引路的宫女回席间,多鱼望着身侧越来越多的假山和越来越暗的光线,看着前面带路的宫女:“这位姐姐,我们是不是走错道了?”
宫女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周姑娘,有贵人吩咐奴婢带您到偏殿,他在那在等您。”
多鱼追问:“请问姐姐,是哪位贵人在等我?”
“您去了便知。”
多鱼没再问,顺从的跟着宫女。
谢怍在席间时,宫女过来与他说,周姑娘约他到后花园一见。
他转眸朝周家宴桌的方向望去,席上空出了两个位置,周多鱼和周雪安都不在席上。
谢怍默了片刻,起身跟着宫女离开了席间。
宫女将他带到一处偏僻的宫殿,推门让他进去,恭声道:“谢大人,您稍微等一下,周姑娘马上就到。”
谢怍在宫殿里等了一会儿,渐渐的,一股若有似无却又异常熟悉的香味飘进他的鼻中。
谢怍眉头狠狠一蹩,抬起手用衣袖挡住鼻子。
目光迅速的在四下扫寻,这处宫殿想来是荒废了许久,目光所到之处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个半旧的衣柜。
谢怍脚下快速的走向衣柜,手指握住衣柜柄手,猛地向外用力一拉!
过大的力道扬起了衣柜里沉积已久的灰尘,定眼望去,里面除了一件布满灰尘破旧的灰色衣衫,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谢怍松开柄手,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身后突然覆上来一道柔软的身体。
谢怍身体瞬间绷紧,眸底晦暗难明。
屋里的味道越来越浓,谢怍慢慢放下抬着的手,声音暗哑难言:“这里不能久待,我们先出去。”
“谢表哥,我好热。”娇娇媚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谢怍眼中的神色瞬间清明,手掌握上他腰间的纤手,用力往外一扯。
身后之人刹时呼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