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当晚结束,萧灏已有妻室,妻子是男的消息如天女散花般洒落北城全上下左右光明大道以及腌臜角落,无一落下。
安平军军队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无从得知钢鹰队存有他的身影,整整一个月。
第二天早上,舒佟目瞪口呆,满眼不可思议和一双问“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宝贝”的眼睛凝视着正帮他换上没有军衔但却合身的军装,萧灏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一丝不苟地替他整理军装。
昨天一趟跟在萧灏屁股后面,站在城墙上一睹安平军风采,内心震撼无法比拟,只是训练便感觉一股威武雄壮扑面而来,士兵们如同猛虎下山,勇猛无比,令人胆寒,号令喊的震天响。
舒佟嘀咕了句:“哇,好威风,好想进去切身感受感受。”
今天就如愿了,萧灏神色如常,叮嘱:“钢鹰队是整支安平军最骁勇无比、高效精干的队伍,进去了不是大帅府的二少爷,只是钢鹰队的一员舒佟。”
舒佟面露苦色,想立即给昨天无知的自己一巴掌,什么想切身感受感受,让萧灏放弃亲自教他的想法,随手一丢,丢进了最厉害的一支军队。
舒佟砸吧砸吧嘴巴:“每天两个小时。”
“嗯,一个小时射击,一个小时格斗。”
萧灏的话让他放下心来,不然害怕军装一换,萧灏丢他进军队一个月,那才是苦不堪言。十八岁的舒佟是淳朴善良、天真烂漫、善解人意的小天使,而二十岁的舒佟依旧有以上品质,还多了一分狡黠和圆滑,他以令人心动的话术成功钓到了一条鱼,一条自愿陪他入伍吃苦的鱼,小姜圆鱼。
冯广生大舅家的小儿子,北五省有名的书香门第姜氏一族,姜老爷历经前朝太师,低调沉稳,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最后朝代时后代子孙也一直受荫萌,那时姜家已壮大,投入商贾之道,皇朝倾覆丝毫撼动不了半分。
姜圆上有三个兄长和两个姐姐,排最小的他深受宠爱于一身,想念三姑一家,假期大哥来北城谈生意便带他来,假期结束再来接他回去,因此在北城很自由。
十七岁的姜圆兴致勃勃、一蹦一跳地跟在舒佟身边进了全十九省最威猛、最威风、最厉害的安平军钢鹰队,然而他并不知道这支队伍的训练强是几十万安平军力度最大,难度也是最强的,两小时后软着腿,一抖一抖走着出来。
舒佟比他好点,过往两年驾马出行,下半身练出还不错的线条力量感,但也有一点踩在棉花的感觉,他有些心虚地扶住姜圆,而姜圆一天纯真地赞叹:“舒佟哥,果然是安平军啊!不是普通人能坚持下去的。”
舒佟良心发现,不忍心他受苦,正想问他要不要放弃就又听到姜圆信誓旦旦的讲:“舒佟哥,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证明我们不是普通人!”
其实证明是不是普通人,是要干嘛呢?舒佟不大理解,只是他这样百折不挠、有始有终的精神很是值得学习,那句要不要放弃都给他咽了回去。
舒佟和姜圆两个没有军衔肩章的新兵蛋子在一群带着肩章的上等兵里面尤为显眼,肤色显眼,身高显眼,训练时间和周期显眼,舒佟身高与他们不分上下,姜圆身高比舒佟矮半个头,列队高度在他这里啾的拐了一个弯,而且两人还只是上午训练,妥妥的两个小白脸关系户。
初入军队那天是萧灏随意点的一个军官领入列队的,当真只是钢鹰队的舒佟,不是北城政府大帅的夫人,不仅一点关系户的好处没沾到,反而惹了一身腥。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没有经过层层选拔,没有经过笔试考核,还只是每天两个小时的训练,钢鹰队由下午的格斗搬到了上午九点,晚上十点的射击安排到了上午十点,队伍训练顺序的打破,队里积攒了熊熊烈火,时不时出现两个挑刺的,舒佟不太理会,毕竟顶多三十天,没必要理会,姜圆则是完全没接收别人歧视的目光以及语言,纯真无邪的性格发挥了极好的作用,让别人的重拳出击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毫无意义。
看着姜圆孜孜不倦地向人请教枪如何摆,眼睛的视线如何放,格斗的姿势如何才不会痛等等问题,而对方憋的满脸红光,舒佟这时候会露出十分很高兴笑容,两只小虎牙这样洁白地闪着光。
姜圆惹人喜欢,傻乎乎的小弟弟没人真舍得下很手,但舒佟沉默不语,不外交,新人不破冰,别妄想旧人下台阶来跟你攀谈,混集体生活,默默优秀是一件讨人嫌的事。
因此老兵对舒佟这个不怎么说话默默训练的关系户在格斗时就格外“照顾”,舒佟身上每天伤疤不断,旧的变紫色,新的泛红,时而青紫红交加,萧灏蹙眉看着他身上的痕迹,考虑要不要给他开个天窗。
每天早上醒来,身体僵硬地感受肌肉传来的酸痛感,怒从中来,某一天晚上舒佟终于非常坚定拒绝晚上过往非常愉快的生活,也有意和萧灏分房,以此来表达他心中的不满。
你折磨我,我也不让你好过。
二十岁的舒佟学会了明智的反抗,也会为免真的把萧灏惹急,白天曲线救国地做补偿,比如邀请他去看电影,邀请他去看戏,邀请他去写生。
自从萧灏揽过舒佟的责任,他变得更忙,但依旧会挤出时间和舒佟约会,和他在电影院里手牵手,在戏乐楼里拥抱,在郊外农家小院里接绵长的吻。
舒佟不是不忙,只是没萧灏忙,他手里攫着器械厂和实验室核心技术,时不时得过去参与,萧灏没时间跑的工作他也是要去走一趟的。
这天下午三点,舒佟从机械厂办公车间走出来,约了萧灏三点半的电影院见,牵着马往路的方向走去,正要骑跨上马,前方来了一辆轿车,他想要躲闪已是来不及。
舒佟皱眉,什么车还往山里开,还是没牌的车。
来不及得出什么答案,轿车绝尘而去,留下飘扬的灰尘,扑舒佟一脸灰。
一闪而过一张凄惨的脸,嘴巴被布条塞着,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舒佟看到了灰尘之中后座车窗里绑了一个看不清五官,着装大红色上衣的女孩子,至于为什么是女孩子,舒佟看见了两条挂在肩膀的辫子,虽然极为凌乱,他还是看见了,一清二楚。
一个被绑架的女孩就这么大喇喇的现于车后座,而开车的人不知是不知道还是根本不在乎,就让她这样凄惨地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