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家伙才会帮他师姐按压颈部?
同门之间亲近些也不错,特别是这闷葫芦。
这闷葫芦除却认识那俩混账师兄,出去鬼混之外,似乎就是整日待在峰上,跟她大眼瞪小眼的。
现下能瞧见他与正经修道的师姐亲近,自己应当高兴才是。
“怎么不在药峰多待会儿?”
“本是想多待的。”
毕竟,先前的手法不怎么能让师姐满意。
“那就多出去走走,也不怕在这峰上闲着长蘑菇。”
“师尊。”
见着她点头以做回应,玄冥继续说道:“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你为何如此想?”
“我也说不上来。”
自回了宗门,先前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便有缓和,至于今日觉着两人又生分了……
细细打量那张冷艳的面庞,“今日……似乎都未曾瞧见师尊笑了。”
笑?
白凌扬了扬嘴角,无声,又往窗外雪地里瞧去。
没有心事,但的确只想自己待一待。
“是徒儿做错了什么吗?”
“我未曾如此说过,但你似乎觉得自己错了?”
玄冥在她身侧,摇头,似又想到什么,左右摇晃的头一顿,改作上下点起来。
他张开口,喉头上下滚动一番,顺口而出的话硬是叫他吞了回去。
回想往日与她相处,自己提出的问题,似乎她不愿回答的,多是以反问将此事绕过去。
先前,他几乎都是下意识回应她的问题,但如若这般回答了她,这个问题不便抛于自己了吗?
“徒儿不知。”
似并未得到她想听的答案,白凌那双眸子眯了眯。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自己分明知晓他只是正常与人交谈罢了,至于与他那师姐亲近了些,也不是自己该管的事。
呼……
磕上眸子,一手撑住桌面,揉了揉额角,不动声色般叹出一口浊气。
他的确该不知,自己本就不该如此逼问耍脾气。
“师尊?”
呼,想来,那莫厌晴除却脸臭了些,可人品长相都还算端正。
自己才被捡回临虚境时,也爱偷瞧一些长得好看的师兄师姐。
世人皆爱美,都是人之常情。
这其中最合她眼缘的,便不乏他的母亲。
转眼,瞧着那张冷峻却又带着些许青涩的脸庞,似乎能从上边瞧出一些故人的影子,但她这徒弟向来性子冷淡,偶然见他一笑,自己都不免觉着见了鬼。
说实在的,她本不喜这种沉闷之人,与之玩笑多给不出什么反应,如同对牛弹琴。
可就算他的性子半分没有师姐的影子,骨子里的温柔却是实打实的。
对自己的关心也是真的。
这两点确与师姐如出一辙。
可他眼光也忒差了些,自己便是一个闷葫芦,总爱黏着另一个冰块脸作甚?这两人坐在一处,比自己体内多出的寒气还了冷上些许,若不是月梓霁在一旁傻乐,怕是也无话可说了。
“可是头疼了?”
白凌摆摆手,玄冥却毫无征兆着凑到自己跟前,拉了拉下摆,随即跪蹲在一侧。
她微微侧头垂眼瞧去,衣袖起伏,还未出声制止,那手掌便极为放肆地抵在了自己额间。
“……”
一时无言,那极其正经的眸子落于额间的手背上,片刻,似觉无碍,又轻盈这落下。
视线渐渐下移,落于两人衣角之间。
玄冥沉思片刻,好一会儿才张了口,“师尊时常头疼,却又不是风寒所致。许是先前下山受了伤,牵动了往日旧疾。”
“日后师尊还是小心些,莫让寒风吹着了,也莫要贪杯喝酒,好生养病。”
极为恳切的眼神,又赶在自己好不容易出趟门的节骨眼上。
这是让她不要出门,整日都坐在房内,啥都不能干的意思?
这病可养不起,相比从前,没了修行飞升的心思,整日懒在峰上,半点不用动弹,身子也不如从前那般强健,骨头都快散架了。
这可不能听他的。
“呵,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座……”
蹲在一侧的人直起身,绕到她身后,教训的话落在嘴边,一双手又落于两侧颞部,遮去了些许光亮,力道极为轻柔着按压,似要帮她缓解些许不适。
“徒儿跟师姐学了些按摩的法子。”玄冥并未继续她嘴硬的话语,“可以缓解头疼。虽说师姐似乎对我的手法并不满意,但也算是七七八八,师尊若是哪里不满意,跟徒儿将便是。”
缓解头疼……
所以先前瞧见他与莫厌晴凑得那般近,只是跟她学了一点按摩的手法?
力道逐渐下移,拂过双鬓,落在颈间,一点点推拿。
“这力道可还合适?”
“嗯。”白凌软在座上,轻哼出声,“你一剑修怎的这般无力?可以再重些。”